亦将其推至风口浪尖上,因夙瑾夕主张“改革”,在一众老派守旧的官员之中,自是被归为过于激进一派。
夙瑾夕一介年轻女子能入翰林院意味着什么?虽已开设女官,但能入翰林院的靖宁八年来仅有夙瑾夕一人。
始自前朝,耀云擢拔官员体制,多年来朝中参政、六部主事者十有六七均是出自翰林院。
此番允女进士同入翰林院任掌院学士,足以说明朝中吏制将起大变了。
沈长卿在经过了一番争论后,面色依旧冷静自持而温和,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缓声道:
“为今所重是女君及笄和女子进士科考,田地改革之事姑且搁置,诸多事宜还须再议,夙学士有何想法可私下再道。”
沈长卿的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的气氛刹时变得有些僵持,新旧两派的官员面面相觑,想借夙瑾夕之手实行田地改革的官员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夙瑾夕的眸光闪过一抹暗光,启唇道:“田改之事……”
“够了!”
坐在高阶之上的墨韵凝冷声开口打断夙瑾夕未说完的话。
一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御座之上的人,俱是恭敬,一旁的萧清逸亦看向她,并未开口,神色看不出情绪。
夙瑾夕望着墨韵凝欲言又止,终是被她的眸光压了下来。
沈长卿微走上前,作了个揖,道:“陛下的生辰之礼和亲政大典乃耀云之盛事,须大兴操办,彰显我耀云国威,礼乐众部已筹备多月,陛下何时亲临巡视。”
墨韵凝的眉尖微皱闪过抹不耐:“朕登基已有九年,一切从简即可,生辰亦与往年无异。”
说来也不过虚长了一岁罢了。
座下群臣面露几分难色,有位年长的老臣道:“陛下……是否待将军回来再做决议,不知将军何时返宫?”
如被触碰到逆鳞,墨韵凝眉间的褶皱加深,冷声道:“朕当这一国之君,这点小事还做不得主了?!”
这话吓得那位老臣忙跪倒伏在地上:“陛下息怒……”
萧清逸的声音微凉:“生辰之礼可遵陛下之意另行从简,但亲政大典须有的礼程便省不得。”
男人一开口便犹如一槌定音,无人再有异议,本也是折中的决断。
——
耀云宫门口,马儿蹄踏石砖,声音清脆。
夙瑾夕在登上马车之前,听到从身后传来的一声低唤。
“……瑾夕。”
她的身体一僵,抬起的脚落下,带落百褶的宫裙,微顿后转身,像是有意忽视那声低唤,夙瑾夕出声道:“沈大人,有事吗?”
沈长卿的眉间蹙了蹙,道:“诸事都得收敛,往后在朝堂之上莫再行今日之举,且休要处处招惹其他官员男子,你明知晓他们仅是想借你之手趁改制定新律谋利。”
沈长卿的声音低寒,又透了几许不察的无奈。
夙瑾夕的眸光一黯,紧抿了下唇声音微冷道:“多谢沈大人提点,若无其他事,下官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而后,不待男人回答,夙瑾夕便转身上了马车,靠坐在椅背之上……
闭目养神并没有让她放松,和沈长卿有关的一切念头,都只让她更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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