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墨凌天和墨韵凝在内屋的坐塌之上下着棋,两人相对而坐,各执一子,墨凌天执黑子,墨韵凝执白子。
她并未束发,未加粉饰面色素净,披着件红色的雪貂衬着肤色愈加的白皙,几分我见犹怜,较之墨凌天举手投足间落子的随意不加任何思索,每每到墨韵凝落子之时,她总是眉尖轻蹙,似纠结万分举棋不定,男人亦未多加催促。
二人虽无过多的言语,气氛却尽显祥和宁静。
窗明几净,有阳光和微风透过,桌上放着刚泡好的清茶和精致的点心。
唐屿走进来,微行了个礼道:“二爷,沈相有事启禀,已在外屋候着。”他心想着多半时过两日女君亲政大典的事宜。
墨凌天抬眼对上墨韵凝的眸,只听她神色浅淡道:“皇兄你先去忙罢。”
长身而起,墨凌天走出了里屋,沈长卿看来已在恭候多时,行了个礼:“殿下。”
摆了摆手示意沈长卿免礼,墨凌天走至桌案后的椅子坐下,未待他开口便出声问道:“女君亲政登基大典诸制,可是皆已议定了?”
沈长卿点了点头道:“礼部数月前便已开始筹备,而今诸事皆已准备妥当,只差一事,臣今日前来便是要启禀殿下,敢问陛下登基大典的前引官一缺由谁来担任更为妥当?”
自建朝以来未有内禅先例,还是首位女君,此番陛下登基大典,让礼部诸官们慎而又慎,近些日子来直可谓是殚精竭虑地议划大典诸例,生怕到时出个什么差错,内侍诸班、殿中诸班直、宰执、文武百僚之例皆是遵照旧例已先后议定,却唯有这陛下登基大典上的前引官一缺迟迟未拟好人选。
按理此缺当有陛下的亲腹内侍来担,可陛下一向不与宦官亲近,纵是要定,也必当择与陛下关系亲近之信臣,放眼朝中除了摄政王殿下,也只有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夙瑾夕却也无人能称得上是陛下的心腹之臣了,可这夙瑾夕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眼下此等隆重场合,由其来担任这前引官未免有失妥当,难以服众。
沈长卿与礼部商议无果后,只得待墨凌天归来后禀其由他亲定。
墨凌天思索了下,随手拿起了放在案上的玉笛,似是思及什么眼中闪过抹莫名的思绪,微顿后淡声开口道:“那便由摄政王来担此任罢。”
沈长卿怔了一怔,犹疑道:“可是……摄政王位高权重,由他任这区区前引官这…不合礼法吧?”
墨凌天眸色一冷,斜眉道:“不过是些繁冗礼制罢了,由摄政王担任无人敢有异议。”
沈长卿一时语噎,知晓了殿下这是要借由摄政王为陛下保驾护航,在各国面前立下君威,只是沈长卿不解的是,这君位,天下,殿下当真是无心吗?
道完,墨凌天便起身下案:“此事就此定下,无旁事便退下吧。”
沈长卿:“……是。”
待墨凌天回到里屋之时,墨韵凝正一手各执一子在棋盘上跟自己对弈,男人走近看几上的棋盘,她已经一个人把一盘棋下完了……
而他方才所执的黑子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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