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婶儿也纳闷了,因为照她看来,许建民真的不是那种钻钱眼里的人,他只是观念如此,假如今天许家爷奶真的不把房子和钱给他,他也就觉得这事不对,做的不妥,别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然而,他如今那乐淘淘的样子也完全不似作伪。
犹豫了一下,唐婶儿道:“我可以保证不要你爷奶的任何东西,可你就那么乐呵?你还年轻,能耐本事都有,做什么非要盯着你爷奶的那点东西?他们早二十年前就退下来了,就算手头上有积蓄,又能剩下多少?这几年钱贬值得厉害,再过上十年,我看连万元户都不稀罕了。还有他们的老房子,值不了几个钱的。”
讲道理,唐婶儿不是不爱钱,她只是个普通人,真要是有一笔庞大的财富搁在她眼前,她不要才叫怪了。再说了,这是别人硬塞的,又不是她去偷去抢的。
之所以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一切,主要还是因为不值得。
为了这三瓜两枣的去低头也太不值得了吧?有这点工夫,多少钱她都能挣回来了。
不想,听她这么一说,许建民却义正言辞的说:“我是不在乎爷奶的东西,可我妈在乎啊!大伯娘,谢谢你,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妈,你不要爷奶的东西。”
说罢,许建民连道别都顾不上了,转身就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唐婶儿原先是想叫住他的,可奈何这小子跑得太快了,就这么一眨眼功夫,人早就跑没了,只剩下她捏着凉冰冰的玻璃瓶子,目瞪口呆。
半晌,有雇员叫她:“姐啊,你没事儿吧?我刚才听了一耳朵,你不要老许家的东西呀?”
“不要。”唐婶儿回答得异常坚决,不过随后又道,“我是不要,我也可以保证学军他们都不要,可谁跟他说就一定是他的了?”
雇员有些不解,因为她是唐婶儿的娘家亲戚,对于老许家那些是是非非也都是有所耳闻的,想了想后,纳闷的问:“不然还能给谁?许家那老太婆也没几个孙子啊。”
“老四倒是有俩儿子,不过都没啥来往,再就是学军和建民了。”唐婶儿顿了顿,把手里的汽水一饮而尽,“这儿子跟孙子哪个亲?横竖建民没儿子传宗接代,那把房子和钱留给小儿子不是更好?别看我,我只是特别了解我那倒霉婆婆罢了。”
雇员瞬间放心了,她还以为唐婶儿疯了。
不过仔细一想,唐婶儿这话相当得有道理,毕竟许奶奶确实有很大概率会这么干。
事实证明,唐婶儿猜对了。
许建民回去后,就把唐婶儿这边的态度给摆明了,尽管当时许学军并不在场,也没有表态,可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孝子,一定会认同唐婶儿做出的决定,因此这事等于是完全没了转圜的余地。
据说,许奶奶大病一场,病得迷迷糊糊间,还不忘哭诉大儿媳妇太狠心,当真是老泪横流,看着叫人颇为不忍。
话是这么说的,可再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许爷爷心疼老伴,日夜守在病榻前,左思右想还真叫他想出了个好法子来。
“我说老太婆,你也知道咱们大儿媳妇脾气有多犟,可再犟又怎么样呢?她跟咱们家老大当年感情多好啊,为了他,年纪轻轻就守寡,一辈子都没再嫁,任劳任怨的把学军那孩子拉拔长大,又攒钱给他娶妻生子……”
“你要这么想,她是记恨咱们,可她对咱们老大、对学军还有对浩浩他们小哥俩,那可都是掏心掏肺的。就算她不要咱们的钱,那学军也是咱们的孙子,浩浩哥俩也是咱们的曾孙子!”
“我想过了,她不要就算了,要记恨咱们也没法子,反正只要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咱们老俩口也算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