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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四)
吐绿,夏日赏雾起云落,花开绿树,秋至游漫山红叶,花落枝蒂,寒冬览冰雪飞舞,折玉树琼枝,”手指轻捻着楼澈的领,归晚循循诱道,“如此生活,岂不快意?”

    笑稍淡,楼澈半眯起眼,手上加大力,紧楼怀中人:“如果你真喜欢,以后空闲之时我陪你去游玩。”

    归晚微抬首,入眼处是他线条柔和的下颚,再往上,却看不到他眸中神色,抑不住,心头泛上点点失望:“夫君何时能有空闲?”

    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带有些幽怨的话,细想之下,楼澈失笑,低头在归晚额上烙下一吻:“再过一段时日,局势平静些了,好吗?”低头之时,看见归晚撇了撇嘴,不甚乐意的样子,娇俏中隐含着媚,他心弦一动,瞳色稍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几乎闪神。

    什么时候起发现她有这些小动作的?平时总是淡凝着笑,只有在情绪放松时,不满会轻轻撅嘴,沉思会心不在焉,气恼时会故意笑得更甜……这些稍纵即逝的神态流露,他是什么时候捕捉到的?也许归晚自己也没发现,这些小动作,她只会在与他单独相处时才显现出来,多少次,他为了她一个小小的举动,情如泉涌,频频失魂。

    手中捏起一小束她润滑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吻,馨香萦然,沁入心田,他为之心跳失速。

    “夫君难道没有想过……”归晚倚在他衣襟前,“辞官不做,闲云野鹤的过每一天吗?”

    敛笑皱眉,楼澈表情窒了窒,从话中猜出归晚的意图,心中极不舒服,犀眸一沉,闭嘴不答。

    注意到他的异样,归晚暗自一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说话,转过头,把头发从他手掌中抽出,即要起身。楼澈一个怔忡,掌中已空,怅然若失之下,一把抓住她,手臂拢的范围缩小,强硬地禁锢住她的妄动。

    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楼澈无奈地笑,情绪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制着,随着岁月流逝,他的抵抗力也愈见弱了,就如同在南郡的五个月,那种牵肠挂肚的噬人感觉,搅得他无法正常生活,几次冲动地想要赶回京城,如果不是南郡王和端王拦着,他早已犯下政治生涯的大错了,此刻她身在怀中,怎可让她离去……那刻骨铭心的思念,他不愿再尝试了,不放手,决不能放手……

    本来坚定的想法被她打乱了,理智的天平也偏向了情感一边,他开口:“归晚,不要动,听我说。”怀中软玉温香,楼澈把头轻靠在归晚发颈间,余光瞅着她优美的纤颈。

    “你难道不想听听我的身世?”

    倏然转眸,却什么都没看到,归晚静然不动,轻声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是个孤儿,先父原是太子幕僚的下级官员,在我幼年之时就去世了,母亲不久就随之而去。我一共在太子府中待了十年,而后一举夺魁,高登金科……”

    归晚愣了半晌,耳边的声音是平静的,像说着一件不关己的事,为何她听着会心疼呢?原以为他是贵公子的出身,直到此刻,才知道错之远矣,十年之期被他一句带过,她却能想象一个孩童无依无靠的在勾心斗角的太子府如何生活,十年,逆境中挣扎,又一个十年,在宦海中沉浮……两个十年,换来今日之权势,那样的不甘,那样的不舍……

    所以,权势,地位,富贵,拿起了,难以放下……

    云淡风清地把身世简单几句说完,楼澈含笑着看她,一字一句道:“我发过誓,要万万人之上,即使一人之下,也要他莫可奈何我,明白吗?”

    柔声的解释没有让归晚如释重负,反而轻震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牢牢地把视线定在他身上,温文尔雅,斯文秀气,她的丈夫一身月白的长袍,出尘的清俊,分明一个翩然的佳公子,可是那幽深不见底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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