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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宴(下)
进他的耳里,眸中本深蕴着的犀利刺破了他温雅的伪装,阴冷的眸光冷冷睇过管修文:“住口!”

    被这样严厉的利芒扫过,百官不敢多有言语。楼澈蓦然一个转身,大步流星地往殿中走去,把管修文等怔在当场。

    看着楼澈往内殿冲去,管修文心跳如雷,眸转暗沉,一咬牙,他窜上前,一把拉住楼澈:“不救归晚了吗……不要进殿。”

    楼澈手腕一转,甩开管修文,力道之大,让管修文脚下踉跄,几乎跌倒:“蠢材,没有虎符调动军队,怎么去救!”

    管修文愣了愣,神色稍平复了些,看着楼澈走进殿中的身影,他默然不动,身边似乎走过许多的人影,纷繁错落,重重叠叠,良久之后,悠长地叹出一口气,他跟随其他官员走进殿中。

    殿中的情形再次让他震惊,本应萧声凤起,舞榭歌台的大殿内寂静无声,气氛低迷。几乎所有的官员都皱着眉,或惊或疑地看着跪在殿中央的楼澈。

    他跪在那里……看到的那瞬间,管修文突然想说什么,嘴唇轻轻地动了两下,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是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楼澈?

    那个看似温润,其实心冷如冰的权相?

    一时之间,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那个总是让他仰望着的,他时刻想着超越的背影这样孤零零地跪在殿中,他本应大笑来抒发心中畅怀,而此刻,他却只能紧抿唇畔,定神凝望着殿中的楼澈。因为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这个男人,他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超越了。

    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是惆怅还是遗憾……

    “皇上,督城告急,林将军也许已经遭遇不测,请立刻下令,调北方军骑前去支援。”楼澈尽量以平缓的语调说着,却仍掩不住那丝丝的紧张。

    皇上高坐殿上,距离太远,宫灯摇曳的幻彩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管修文沉着脸,跟着跪倒在殿上,离楼澈只有两步之遥:“皇上,督城已经被围,那是我天朝的门户,如果让弩军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是呀,是呀,弩军凶猛,如果让他们进关,启陵危矣!”两鬓如霜的三代老臣严纲也点头应和。

    “皇上应该及早下旨,督城不能再等了……”

    “这弩族真是狼子野心,明明与我朝休战了,居然出尔反尔,我朝应该派出精兵,让他们知道个好歹。”

    “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他们也太猖狂了,这些个蛮族……”

    殿上的明黄身影纹丝不动,漂亮的一个弯弧,他摆手制止众官的七嘴八舌:“督城之险为何现在才知?兵部在干什么?”

    不等兵部尚书开口解释,楼澈一口截断:“皇上,如今情势危急,追究罪责之事可以暂缓,请先下令调兵吧。”

    “楼相似乎比朕还急,督城被围的消息是楼相先知的吗?”

    “是,”楼澈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殿心,“我妻也在督城,所以忧心如焚。督城一旦被破,弩军必然饶过玉硖关,直入北方,除玉硖重镇之外,北方再无其他城镇有足够的兵力抵挡弩军。”

    众官对这个事实心头雪亮,被一语点破的同时,心头森寒,同时也注意到楼澈话中的含义,楼相的妻子居然在关山万重以外的督城。

    “她……在督城?”

    郑锍微微的一声叹息,那话音里似乎有丝苦笑。也许是听出了端坐帝位之人的忧虑复杂的心思,众官都屏息等待,大殿内越发肃穆寂静。

    “兵部还愣着做什么,拟旨,筹集粮草,速调北方各州兵马,前去解督城之围。”

    “是,”兵部尚书从席间起身,跪在殿中叩首,“军中不能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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