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赵承也长大了不少,眉眼间清清楚楚地能瞧明白是赵格的闺女, 睡醒的时候便一双大眼睛黑黑亮亮的,赵格对这个小家伙可算是心疼到了骨子里。
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赵承午睡过后,隔三差五便会被赵格一道口谕接到养心殿去。
还好昌庆宫离着养心殿不远,不然丹绯也不会由着他这般折腾女儿。
说起这个,丹绯刚开始不放心,便常去养心殿瞧这爷俩,赵承还是瞌睡多的年纪, 赵格就让人将她放在软榻上, 小家伙也不会翻身,登着腿玩上一会儿便又困起来。
再后来, 丹绯才算明白赵格真正的意图。
养心殿还是会来来往往一些大臣官员, 见到赵承免不得要拍几句马屁,丹绯对赵格这种领着女儿听奉承话的爱好嗤之以鼻,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 赵格隔些日子便会让田中行到养心殿议事, 田大学士骨子里是个执拗又有些迂腐的人,瞧着软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赵承,便觉得有失体统,可明里暗里进言了两次之后,赵格就跟没听见一般。
丹绯再一次在养心殿门口遇上神色沉重的田大人之后,走进养心殿,赵格一手抱着赵承,还批着折子。
“皇上这般如何能专心?”
赵格笑道:“你说话倒是有些像田中行。”
丹绯上前,将赵承接过来,说道:“何苦非要折腾田大人?”
赵格腾开手,将御笔在小家伙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个老头子,脑子里跟灌过浆糊一般。”
丹绯也知晓这位田大人为皇上无子的事情操碎了心,可瞧着赵格这般作弄他也有些好笑。
赵承周岁之前一个月,丹绯瞧着赵格神神秘秘地不知在教她什么,可也没顾得上多问,她正忙着放一批宫女出宫的事情,大昭皇宫中,现下没有旁的妃嫔,留太多人在也是蹉跎。
等到赵承周岁礼的时候,小丫头一鸣惊人,竟然将赵格随身携带的一枚玉章攥在了手里,观礼的朝臣神色实在是五花八门,那印章便有如朕亲临之意,皇上往桌案上放的时候,都有人吸了一口气,小公主抓起来攥在手中的时候,更是惹得群臣一阵骚动。
最让田大人郁气在胸的是,皇上见状,不仅抚掌大笑,连连说了几个好字,还当着百官的面,说了句:“公主可当大任!”
没儿子也不能用女儿凑数不是!
丹绯却瞧得出赵格那点儿小伎俩,说不准教他闺女抓这枚印章抓了一个月。当晚便拽着赵格衣襟问他:“皇上让囡囡抓那枚印章作甚?”名字起做赵承,丹绯便唤了个小名出来。
“怎么是我让她抓的,明明是自己选上的。”
赵格不承认,丹绯在他腰侧拧了一把,说道:“皇上可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会不会”赵格将丹绯的手捉起来,继续说道:“你不是先前同我提过女学之事?”
丹绯点头,她确实跟赵格说过,不过这女学并不是完全用来教女子读书识字,在大昭,吃饱饭可比读书之类重要得多,分门别类,可以习字读书,也可以学一些刺绣、行医之类谋生的手艺,官府开办,费用也比旁的地方学习少了不少。
“女学之事我觉得不错,当初在凉州的时候,伤员营中确实还是女子细致妥帖一些。”
说到女学,丹绯便被转移了注意力:“女子天性如此,也不必整日被圈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