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至不能说是怕,而是她从来没有真正想过未来——想象过他能活到未来。
叶麒静静站着,任凭她双手握住自己的臂膀,头抵在自己颈后,徐徐吐息。
过了不知多久,长陵缓缓松开手,他转过身来,看她抬起头,脸颊白净无暇,若不是鼻尖还留有稍许的红,根本想不到她方才有过任何的情绪波澜。长陵轻咳一声,道:“不要以为找到蛇胆就万无一失了,荆州丹药房那边人手派够了么?”
叶麒捋平她额前柔软的碎发,“七叔办事,素来稳妥。”
“那可难料。”长陵仍旧不放心,“我看,你明日还是直接启程,快马加鞭去纪神医那儿候着,紫金还魂丹进到你肚子之前,谁又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人在金陵,走到哪儿都有监视的人,若是突然兴师动众的往荆州跑,岂非提前透露了风声?”叶麒道:“再过十来日便是武林大会,梁州离荆州不过两三日的马程,待我们到了梁州之后,纪神医那边自然会派可靠的人把药送来,如此不至惹人注目,也不耽误正事。”
长陵知他思虑周全甚于自己,便不再多言,她见叶麒盯着自己悄然而笑,憋了憋,也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你笑什么?”
叶麒:“你又在笑什么?”
长陵走到窗边,道:“一直以来,我恨极了符宴归的手段,恨他将同心蛊虫放入离枯草中,可如今这毒、药反倒成了救你命的解药……”
“那我宁可没有这颗紫金丸,宁可……你当年不中那同心蛊毒。”叶麒从背后环绕住她的腰,“不过,等我服下紫金丸、等你大仇得报之后,我可得当面‘感谢’符相一番,谢他用几只蛊虫救了我的命……谢他,把你推到了我的身边。”
“嗬,你以为吃了紫金丸就无后顾之忧了?也就是延你的命罢了……”长陵眉梢一挑,反手将他推开,“伍润前辈的秘籍还是要找,我可不想二十年之后再改嫁……”
她最后三个字说的极轻,叶麒好像听到了,又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不管。”叶麒将她掰过身来,“你再说一遍,你不想二十年之后怎么样?”
长陵哪会顺着他的话说,她错身躲开,闷着笑道:“等找到伍润的秘籍,我就告诉你。”
叶麒端着一脸“行我根本奈何不了你”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今夜闹了这么一出,我们身怀伍润折扇之事,怕是要不久传于江湖了……对了,你去追的那个黑衣人,是什么人,你和他动过手了么?”
“动过几招,此人内力深不可测,由始至终都蒙着面,我也辨不出是什么人。”长陵认真回想了一下,“他能在一瞬之间就将大半条街的烛火都给熄灭了,说明他的武功是能控制火的……”
叶麒诧异道:“火?人的内力怎么可能控制了的火呢?”
“你自己都能控制水,别人为什么控制不了火呢?”长陵正色道:“不过最奇怪的不止是熄灯,而是我与他动的那几招……好像每一招都能被他提前识破……”
叶麒神色警惕一肃,“可是过去认识的人?”
“也许是,但就算是在过去,能在我身手过上那么多招数的人,也并不多见。”长陵道:“我一时之间,还无法将此人与任何一个故人联系起来……何况,就算是故人,他要识穿我武功的前提也得是认出我,我的面貌与性别与过去皆有天壤之别,他又是怎么认出的呢?”
“先别考虑的太复杂。”叶麒抬手打断了她混乱的思路,“你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