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麒早在来山庄途中就换上了一身新衣裳,跨入厅堂前还不忘整好发冠,待一见堂内主位席上坐着的越长盛、越青衣,先是彬彬有礼施了一揖,继而谈吐有致地将腹中打了几轮草稿的自我介绍、真情剖白之词恳切朗诵了一遍。
他未提越青衣刺错人那一茬,只是一门心思的表达了贺家的歉意,这时又顺道让人将几大箱奇珍异宝扛了上来,道:“这是我太爷爷的心意,望越姑姑能够摒弃前嫌,从此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我也一定会加倍孝顺姑姑,尊敬大哥的。”
他将“聘金”分了出来,借花献佛送到跟前,还强调是贺老太爷的意思……长盛在一旁不留痕迹的一笑——这小子倒是聪明,如此一来,越青衣要的“歉词”也算有了。
越青衣将信将疑,“当真是你太爷爷给的?”
叶麒摆了个老实巴交的表情道:“千真万确。”
越青衣脸色好了稍许,但仅凭这一点所谓的礼品就一笔勾销却也是万万不能的,她正待开口多难为他几句,忽听长盛道:“我不同意。”
三人齐齐扭头看向他。
叶麒:“为何?”
长盛起身踱出几步,道:“你满口谎言不说,爱小妹之心更是不诚,更犯下了三大错事,我越家岂能招你这种人为婿?”
“大哥,我什么时候……”
“谁是你大哥?”长盛飞快截断他的话,“我问你,当日在逍遥谷中,你是否未问过我妹妹,就擅自将把自己保命的紫金丸给我服下了?”
“那是因为……”
长盛厉声道:“你当时能保证紫金丸救得了我的性命吗?要是救不了,我死了,你也白白送了性命,你忍心就这么看着小妹孤苦伶仃在世上一个人么?”
越青衣从未听过此事,一时惊骇异常,长陵也不晓得大哥是怎么知道的,又听长盛道:“其二,你明明活着,却让魏行云来接我们去西夏,还留了封什么后事都没交代的遗书让小妹平白留了多少眼泪……”
“不,大哥……公子,您误会了,主要是我呆的那个地方鸟不拉屎的……”
长盛走到叶麒跟前,背对着越青衣地冲他轻咳了一声,叶麒颇有眼力见儿的开了窍,毫无演技痕迹地接话道:“……我错了,我既然恢复了意识,就应该在第一时间爬出山谷……”
长盛本想见好就收,忽听长陵问:“大哥说他犯下了三件错事,第三件是什么?”
“第三……”根本没想好第三件是什么,只是习惯性说事要说一二三的长盛愣了愣,胡乱编了个理由:“第三,我尚未成婚,妹妹是我最亲近的人,当然应该多留在身边,哪能这么早就要她嫁作他人妇?”
叶麒尚没来得开口,生怕露馅的大公子一甩袖,就这么扬长而去,惹得越青衣杵在原地,劝和也不是,劝分也不是,倒是将自个儿方才想说的抛诸脑后了。
所谓四两拨千斤,逆其道而行,则一路畅通无阻。
经过这一出,大舅公俨然成为叶小王爷最佩服之人。
做戏要做全套,长盛假作闭门不出,叶麒还得拉着长陵“苦守”在门外继续博越青衣的同情。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越青衣纠结到了晚上,煞有其事地去找他们道:“我下午琢磨了一番长盛所言,认为他未必是真生你们的气,叶公子待他的好他是知道的,唉,但是我们江东人确实有长兄未婚,弟弟妹妹不可婚嫁的习俗啊……”
叶麒:“……”
越青衣道:“为今之计,我们得先为长盛寻一位品貌端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