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忍住打电话给凌冽的冲动,把一切恢复了原样,躺回到大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日记虽然不多,但通篇充斥着强烈的孤独感,发生那件事以后,父亲很忙不能陪伴他,继母又很快进门,使他和父亲产生了隔阂更加疏离。
在学校也被看成怪人,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只能用漠视一切来掩饰被孤立的无助。
想想都令人心疼,罗溪不禁拥紧了被子,也许凌冽每晚也像她这样,孤独的躺在这里,抱着那只大虎鲸思念母亲,熬过一个个痛苦的夜……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越想越睡不着。
终于忍不住摸过手机,还不到12点,她打开信息,飞快的打了几个字:老公,我爱你!
本想凌冽第二天一早能看到,可回复竟然很快就来了:做噩梦了?
他竟然还没休息。
她怕影响他,于是回复:‘没有,就是想你了。我睡觉了,你也赶快休息吧。’
‘我也是。睡吧。’他的回复很简短,可她却觉得很窝心,她知道他是面冷心热,通常会直接把想法化成行动。
她抱着手机,因为那上面有凌冽的信息,感觉就像抱着他一样。
和他相比,她从小有父母和姐姐疼爱,童年很快乐,虽然生命短暂却没有错失过亲情。
她决定以后好好爱他,替他把缺失的亲情补回来。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因为是在迟家大宅,罗溪不敢起的太迟,她知道老爷子作息很规律。
大家一起吃过早饭,她就出来去医院上班,一早晨忙忙碌碌很快过去。
中午吃过饭,她又惦记起精神科那个女病人章萍的事,于是晃到精神科病区,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近她。
心理诊疗科与精神科属于一个大科,所以精神科的医生她都认识。
精神科不算严重的病人,每天吃过午饭可以在病区的院子里‘放风’。
罗溪从走廊的窗子望出去,恰好看到章萍坐在草坪边的长椅上发呆。
现在午休时间还没过,病区里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大都在吃饭,罗溪趁人不注意溜进院子里。
她朝章萍走过去,她警觉的看了看罗溪,似乎认出了她是会诊的医生,眼神逐渐变成了疑惑。
“还记得我吗?我是罗医生?”罗溪走到她旁边坐下,用和蔼的口气问。
章萍略一点头,果然没忘。
“别紧张,我只是路过来看看。”
“你上过电视……”章萍突然说。
“你也看过我的节目?”罗溪笑道。
章萍又点头,身体没动,视线朝四下快速扫了一圈,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罗医生,我没病,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她的声调几乎是在乞求。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罗溪不解的问。
“是…是他们把我抓进来的。”
“他们是谁?”罗溪心中一动。
“我也不知道…我,我觉得我没病,他们想害我,他们在我家里……”
一阵铃声突然掩盖了她的声音,‘放风’时间结束了。
精神病人与其他病人不同,他们精神异常,行动可能会失控,管理起来几乎有些类似犯人。
一个护士迅速走过来提醒:“章萍,该回去了。”
章萍听话的站起来,视线依旧向着罗溪,眼里满是求助的神情。
“罗医生?你怎么在这儿?”护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