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父亲方老爷子地位的笃信,反而令他产生了麻痹。
以往对他的调查也不是没有过,不要说有惊无险,就连‘惊’都没有发生,可以说是毫发无伤。所以这次听到的一些风吹草动,他根本没往心里去,还是该干嘛干嘛。
因此,逮捕方金生的行动也极为出其不意,调查方知道,绝不能给他周旋的余地,更不能让他父亲方康裕事先察觉。
方金生是在情报部的早会上被突然带走的,直到那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然而,他立刻就被隔、离审查,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露出来,连方康裕都没办法见他。
但方康裕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打电话给凌德元。
凌老只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老方啊,那天我跟你下棋时候说的话,你是真当成玩笑了?”
方康裕此时幡然醒悟,原来事情不是毫无端倪,凌老那时候提醒他的话竟然是为了这个!
但现在可没心思后悔,他明确表示了要保儿子的意向。
凌老爷子也明确表示,此次证据确凿,且涉及国家安全问题,情节极其严重,不可能通融。
方康裕一听凌老口中说出极其严重四个字,心都凉了半截,明白他这边行不通,于是马不停蹄的四处活动。
他找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打算至少要见上儿子一面,看看他是怎么个情况。
然而,大家都像是约好了似的,竟然犹如铁板一块,没有一个人肯松口帮忙。
至此,方康裕才猛然发觉,这根本不是什么突发事件,这分明就是蓄势已久的行动。
正是因为他的位高权重,为了能拿下方金生,调查方势必秘密查了很久,掌握一击即中的确凿证据,所以,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方康裕还在作垂死挣扎,为方金生奔走的时候,城郊射击运动俱乐部里的某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金明柯往双管猎枪的枪膛里塞了弹*药,毛毛春雨似有若无的飘散在空中,随着低喝,橙色飞盘从抛靶房里弹出来,随着嘭的一声,炸开一捧粉紫色烟雾。
“方的父亲还在为他奔走,但看情形,大势已去,恐怕能保条命就不错了。咱们的计划会不会受影响……”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精壮男人,微微躬身,很恭敬的低语。
偌大的训练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男人的声音还是低的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枪声里,金明柯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唇角勾起,做了个自信的微笑。
“他活不了了,”金明柯嘴上谈论着他人的生死,眼睛随意的盯着自己填充弹药的动作,语气里全是不以为然,“我早提醒过他……”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像是不愿再多说,枪口朝空中瞄着,低低发令,嘭的一声,又命中了飞靶。
“现在有他没他都无所谓,计划继续。”他淡淡的命令,继续填他的弹药。
男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神态恭敬,带着几分畏惧。
这时,水泥便道上又快步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魁梧戴着墨镜,一脸漠然。
他走到金明柯身后那个男人旁边跟他耳语了几句,才转身又按来路回去。
男人眉头拧紧,趁金明柯开完了一枪才凑上来低声说:“他们在搜查国贸中心……”
金明柯捡起san弹的手指几不可查的一顿,立刻又继续自己的动作,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