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剩一个皮囊,静静仰卧在石床上。掌心的窟窿因为铁链被抽出,肌肉逐渐开始收缩,崖儿央求仙君为他治伤,仙君爽快地答应了,把他浑身上下的创口一一清理复原。崖儿进门后发现枞言的脸色变得红润了,长出一口气道:“不用再忍痛,眼看好多了。”
仙君抽出掖着的手,向桌上的粉盒指了指,“我给他上了点胭脂,气色不错吧。”
崖儿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张着嘴,半天没能阖上。
危月燕偷偷摸摸进来,把粉盒收了回去,讪讪笑道:“我的。早上擦完,忘了收起来了。”
所以这就是仙君报复情敌的手段,趁着他昏迷不醒,给他涂脂抹粉。他不能对崖儿过于关心枞言有任何不满,只能在这种小地方宣泄情绪。
崖儿像不认得他了似的,对他看了又看。以前在蓬山上,不说多高傲冷漠,至少还讲理,会立规矩。现在倒好,极地走了一圈,眉心缀上了堕仙印,他就觉得自己是娇花了,开始活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打量枞言,又打量他,最终无可奈何地笑了,“枞言又没得罪你,你这么做不厚道。”
仙君孤高道:“我是为他好,脸色惨白太吓人了,他要是醒着,也不希望自己变得那么憔悴。”
她笑不可遏,虽然有点对不起枞言,但耐不住仙君让人捧腹的孩子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侧过头,一本正经道:“我一直是这样,你不知道么?以前九重门上就我一个人,我只能自己找乐子。现在人多了,可笑的地方也多,等米粒儿生下来,我更有事可做了。只是我们过得太自在,恐怕天怒人怨……”他说完一顿,复又笑了笑,“反正我不会和你分开,更不会像大司命那样选择忘记,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