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傅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他想到因了自己的一时糊涂,柔弱的女儿孤身一人幽禁宫中数月,遭受到的委屈苦楚,女儿只字未提,可做父亲的,但凡稍微想象,心中已是极为难受。
女儿年纪小,素来单纯善良,那可恨的晋元皇帝,也不晓得是用了何种手段,骗得他的傻女儿神魂颠倒,连心都给交了过去。一想到此处,苏太傅胸腔又涌上百般的苦楚,他凝视着自己的女儿,继续说道:
“爹爹来这以前,曾想过那皇帝可能欺负了你,为难了你。却独独没有料到你同他会有这般进展。可为何偏偏是他?婉婉,爹爹不算了解此人为人,纵使他有千百般的好,可身在帝王家,你更无法要求他待你从一而终。最重要的是,之于那薛砚之,爹爹从前多少同他有些交情,便是往后他欺负了你,只要爹爹尚存一口气在,爹爹总是会设法替你做主。可是这个晋元帝……爹爹无能,是爹爹无能!爹爹想要护着你,只若当真到了那个地步,爹爹恐怕是有心无力……”
女儿初尝情事,她不懂事理,可苏太傅身为朝廷重臣,他早见惯了深宫内院那些外面人人艳羡的所谓娘娘,表面上冠冕堂皇,实则勾心斗角,战战兢兢了一辈子,也没换来那人半点真心相待。他的大女儿便是一个例子,如若可能,他当真不愿他的婉婉,也步这样的后尘。
父亲说得至情至切,苏婉容听到后面,内心触动颇深,眼泪再一次滚了下来。
也许经了这么多时日的朝夕相处,她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可是无疑的,无论是今时或是未来,她自己从未动过丁点要嫁给那人的念头。
父亲此番这么一说,更是坚定了她原本已经下好了的决意。她伸手抹干眼角的泪珠,哽咽着摇了摇头,
“爹爹您当真是多虑了。女儿与那人并未发生什么关系。且那人昨夜如此对待爹爹,我怎可能心悦这般的人物?只,那人个虽狂妄自我得过了头,从前也曾做出许多让女儿痛恨至极的事情。可是……婉婉不打算瞒着爹爹,便是在几日前,婉婉企图自他的掌控中逃脱,却被困山林之中,被群狼围攻,那个时候是晋元的皇帝及时出现救了婉婉。自那以后,婉婉每每瞧见了他,心中总会有种莫名的情绪,大约只是因了他待婉婉有救命之恩的缘故。心悦或是喜欢,这绝不可能!”
父亲听见她曾受野狼袭击,身形立时一震,眼神里的不忍与怜惜让苏婉容晓得,父亲这是信了她方才所说的一切了。
这个时候苏婉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她便握住父亲的手,嗓音认真而坚定地说道:
“爹爹方才所说的话,女儿全都听心坎里去了,婉婉从未想过要嫁去宫中,只婉婉这一辈子,对情一字原本看得极淡,只想着能够踏踏实实侍奉在父亲身边。只要父亲一生安康,婉婉便已经心满意足。至于那深宫内院……无论今朝称帝的是不是那晋元皇帝,婉婉都是不愿嫁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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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爹爹,父女俩久别重逢,难得的温馨时光,苏婉容坐在榻边陪着苏太傅说了许久的话。
她同父亲粗略地讲了,这段时日被困晋元帝身边发生的诸多事情。怕父亲担心,苏婉容自动掠过了那男人曾经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