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珦神情悲愤,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却是渐渐驼了腰身, 缓缓跪倒在地无比屈辱的冲程英磕了个头:
“是。今儿个,都是,都是陆珦, 咎由自取……”
嘴唇都要咬出了血来。
“相公——”郑氏好容易止住的泪跟着又落了下来。
蕴宁也蹙了眉头, 却是如何也想不通, 明明自己这一边占着理呢,陆珦却要这般任人摆布。
若非陆珦已然浑身是伤,周瑷简直恨不得再踹上一脚才罢,好半晌气的跺脚,咬牙道:
“好你个混蛋玩意儿!活该你被人修理成这样!”
陆珦却是不欲多说,磕完头后从地上爬起来就踉踉跄跄的带头往外去:
“走,都跟我, 回家!”
知道陆珦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蕴宁有心想问, 想了想却又作罢——拼着受这么大委屈, 都不愿意声张,可见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还是回家后先问明前因后果再作打算。
陆明廉也是心头诧异,蹙了下眉头,有心想让陆珲把事情说清楚,却终是忍住——
即便拿了陆珦什么把柄,可今天的事说到底都是程英不对,真是闹下去,即便能让陆家掉层皮,却势必会株连到程英,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徐徐图之的好。
似是早料到这样的后果,陆珲“嘎嘎”笑个不停,却是扯动了伤口,疼的“哎呦”一声。
赵氏虽然对陆珦厌憎的很,却自来稀罕小儿子。别看陆珲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赵氏却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他。这会儿看陆珲满脸血迹的模样,一下心疼坏了,连方才被荆南揍得疼痛都忘了,上前就抱住小儿子:
“珲儿……”
陆珲忙回身扶住,一眼瞧见赵氏脸上的伤,顿时大怒:
“娘,是哪个王八羔子打了你?”
“还能有谁?”不问还好,这一问,又戳到了赵氏的伤心处,恨恨的瞪了一眼已经堪堪行至大门处的蕴宁一行,“还不是陆家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蕴宁倏地站住脚,回头看了过来。
赵氏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想往陆珲身后躲。
“您说,是她让人打的?”陆珲狠狠的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怪叫一声,“贱人,你敢打我娘?”
“就你一个跟人淫奔不成……”
“陆珲!”正被郑氏扶着的陆珦忽然回头,又惊又怒,“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怎样?”
“什么还要怎样?”陆珲却是恶狠狠的一叉腰,“让你身边那个贱人过来给我娘磕头赔罪,再自己掌脸一百下,什么时候我娘消气了才能起来……不然,我就要她身败名裂……”
“你——”陆珦眼睛一下红了,忽然挣开郑氏的搀扶,不要命的冲过来,撞开赵氏后,竟是悍然一下掐住了陆珲的脖子,“你找死,我打死你!”
完全没想到陆珦会这般暴怒,陆珲来不及躲开,就被卡了个正着,想要把陆珦给推开,却是使不出劲来,一时又伸舌头又喘粗气,吓得涕泪交流:
“救,救命……”
旁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赵氏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扑过去对陆珦又撕又打:
“放开珲儿,你个畜生!”
陆明廉气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