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宁一呆,恍惚明白了之前皇上皇后坚持收自己为义女的原因,隐隐又觉得,怕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发生……
“起风了。”皇后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目光悠远,仿佛要透过重重宫墙,瞧见外面人马嘶鸣的景象。
好半晌才回过头来,拍了拍蕴宁的手,柔声道:
“能有宁儿这么个乖巧的女儿,母后很开心。咱们把这个消息去告诉你太子哥哥一声好不好?”
“总得让他知道一声。”
皇后叹息着,不然到了那边,儿子说不好会埋怨自己呢。
蕴宁这会儿才明白,眼下皇后口中的太子哥哥乃是已故的“昭明太子”。
两人转身要往里走,却被一道闷滞刺耳的尖细声音给拦住:
“皇后娘娘留步。”
两人回头,却是梁春,正带了几个侍卫站在不远处的鹅卵石路上。
皇后站住脚,居高临下的瞧着这位慈宁宫最炙手可热的大太监,神情无喜无悲,平静至极。
常日里并不曾和皇后打过交道,梁春不觉蹙了下眉头,却是不独没有退缩,反而又上前一步:
“奉太后娘娘鈞旨,宣清河县君到慈宁宫一见。”
口中说着,视线在蕴宁身上停留了一瞬,那阴沉沉的模样,分明和露出毒牙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无二:
“清河县君,这就跟咱家去太后那里吧。”
蕴宁听在耳朵里,无端端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恍惚间想起之前从娘家出来时,陆瑄连家都不回,就匆忙护送自己进宫,怕是早明白胡太后不会放过自己,又想到入宫之前陆瑄的嘱托,蕴宁如何不明白陆瑄在担心什么——
自己的奇特经历,十有八、九,太后已经有所察觉,眼看着风雨欲来,胡太后自然想要手中更多些筹码。
“太后还有话让奴才捎给皇后娘娘,”梁春又看向皇后,“听说承恩公夫人近日身体有恙,昨儿个正好有人献了太后娘娘一株五百年的老参,皇后娘娘正好和清河县君一道前往,让清河县君留下跟太后说说话……”
承恩公夫人和杨皇后母女情深,前些时日病重,蕴宁也曾受皇后娘娘所托,悄悄登门瞧过,到了后才发现,老太太已是耄耋之年,根本就是天不假龄,药石罔效。也就能靠着人参再多延续些时日罢了。
而一株五百年的老参,其效用自然大异寻常人参,说不得可以帮老太天再多活个两三个月。
杨皇后果然有些动容。
梁春脸上便露出些得色来,示意身边侍卫上前,想要扯着蕴宁离开:
“清河县君,请——”
只他刚一动,杨皇后忽然脸色一沉:
“大胆!本宫面前,也敢自作主张!”
“本宫的女儿,也是你一个阉奴可以冒犯的!”口中说着,直接喝令,“拉下去,打!”
“皇后的,女儿?”梁春明显没想到还有这等变故,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只没等他说什么,就被皇后的人直接摁倒,抬起板子噼里啪啦的就揍了起来。
几板子下去,那梁春顿时成了血人儿一般。只这人倒也硬气,硬是趴在地上一声不肯求饶不说,反而冲着皇后并蕴宁的背影阴测测一笑道:
“原来袁小姐已是今非昔比。只一样,袁太妃,武安侯府聂老夫人,还有朱雀桥陆家崔老夫人,可都在太后身边做客呢,小姐真不打算去跟几位老人家说说话……”
眼睛里更是疯狂的不加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