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七年前,她在旧白樊楼前以命保住了四弟金兀术不死,并且带领金兀术全身而退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汴京这座繁华的城市。
直到今天她也想不通她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从白胜杀了她的父亲和兄长之后,她和白胜之间已经不可能成为夫妻了,但是她从来都无法否认她和白胜之间那根深蒂固的情愫。
或许能够远远地看上白胜一眼也是好的?
就为了这份痴念,她在汴梁城里一住就是十七年,却始终没能看见白胜一眼。
她怎会知道,白胜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坐在芭蕉扇上飞出汴梁城的,不仅她不知道,即使是白胜的那些妻妾们都不是很清楚。
但是她总觉得白胜是会回到这座城市的,所以她就留下来守候在这里,十六年来深居浅出,凭她的武功,那些好色之徒也没能发现汴梁城内居然还住着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其实即使那些好色之徒发现了她也没什么,因为她的身份只会比韦贤妃更高,而不会比韦贤妃更低,不管从哪方面来比较都是如此。
从白胜那边论起,她是白胜的情侣,她和白胜的感情甚至早于白胜的第一任妻子萧凤,白胜的情人谁敢冒犯?
从金国那边论起,她是完颜阿骨打的亲女儿,当今金国皇帝的亲侄女,这身份何等高上?别说是汴京府尹白时中,就是上京的那些头头脑脑也不敢得罪不是?
当然,这许多年来,她也看不惯韦白两家在京城的作派,只不过她不想插手,她看的是白胜的面子。
毕竟人们均知如今的韦贤妃其实已经改嫁于白胜,正经是白家的妾侍之一,而白时中则是白胜的堂叔,他们两家的纨绔在京城嚣张,轮得到她动手铲除么?
或者说即使她真的想要铲除,以她一个人的力量也办不成这件事情,除非说动金国皇帝过问此事,她不想那样做,就只能忍着,抱着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信念,等待韦白两家倒霉的那一天。
今天她终于等到了,而且她一度听见了白胜的话语。她没有参加白樊楼的宴席,却担心错过有可能前来的白胜,所以她以黑纱蒙面躲在了白樊楼外面。
这十几年但凡汴京城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她都是这样远远地观望着,期待白胜的出现。
然而即使她听见了白胜的声音,也终于没能看见白胜的人在哪里,当白樊楼内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之后,她发现白胜并没有出现在白樊楼内。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她认为白胜也许会到城外三十里客栈去看看,于是她就来到了城外这片令她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小树林。
毕竟这里是他们两人定情的地方,在生死之中定情,从此情深似海。
然而她终究没能看见白胜,她只看见那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来到了这里,听见他们互相介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在听见他们三人感慨今天那位绝世高人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酸楚,是啊,他已经成了一个绝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辈子终究是见不到他了。
想到此处,她不禁发出幽幽一声叹息,叹息过后,却看见身前现出一人,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手中拄着一根拐杖,脊背佝偻着,似乎已经无法承载岁月的重压。
“我来得晚了些,你跟我走吧,你跟我走,我就保你今后还能见到白胜。”老婆婆慈祥地说道。
“菩萨?”完颜兀露认识这个老婆婆,十七年前就是这位老婆婆把她带到了汴梁城的上空,与她一起观看汴梁的战况。
“小女子愿意跟随菩萨,多谢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