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是元西宫安贵人身边的宫婢如意,这段时间她曾多次在元阳殿周围转悠,以一些糖果子和银果子哄骗元阳殿中年纪较小的洒扫宫婢们向她透露一些皇后殿中日常。但一番审讯之后,宫婢如意招供说是自家娘娘想晋升位分,这才派她向元阳殿的宫婢打听皇后的喜好。而再省其他宫婢,得到的也是这种互相推诿,千丝万缕的答案。
整个皇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宫所加起来足足有两万人之多,想要从这么多人口中查出一些可用的线索和真相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想把这么多人所在的每一个关卡都审问一遍,再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加以分析判断,这工程量就算花上几年也未必能做好,而且很有可能查到最后发现根本偏离了方向。”大理寺卿王琛苦恼说道。
这便是宫廷案件审理的最大难处,没有关键目标,想要通过人们的口供来寻找方向,这本就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薛昱坐在大理寺大堂之首,将这两日得到的根本毫无意义的口供随手一扔,冷然道:“找内务府,把宫里所有有亲戚关系的宫婢太监都找出来,认的兄姐弟妹也算,分来之后,逐一审问,若有一人说谎,连坐杀头,灭其所有。”
王琛和其他大理寺众都被薛昱这个决定惊呆了。
连坐法。这是军队中才会用的手法。薛世子真是疯了,居然将此法用在宫中。
按照薛昱的法子将宫里所有亲戚朋友关系的都聚到了一起,给他们分别问同样的问题,若有一个隐瞒说谎,便有刽子手等候在侧,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宫婢太监们哪里见过这样大的,说杀人就杀人的阵仗,连续两日,后宫血流成河,薛昱将那些死了的尸体便堆放在掖庭周围,让每个被召唤来问话的宫婢太监都看着。
就这样边问边杀,到第三日就有人支撑不住,开始指认身边的一切可疑人。
宫外那封信之所以能交到春莺手上,从内务府开始,到城门守备,再到黄门、六局二十四司每一个部门都有牵连,而这些牵连中,宫人们互相包庇,为的便是将来在宫中道路更宽,人脉更广,所以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求个自身太平。但在薛昱的铁腕之下,这些人想自保都难,哪里还管得了别人,一个个抢着赶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交代出来,果真找出了几个关键的可疑人。
便是这些人互相配合,才导致那封信从宫外递了进来。然后就又出现了新的谜题——那封信的来源,到底是哪里。字迹为何与国公夫人曹氏的一模一样,就连本人都分不清楚哪份是自己写的。
就在案件一筹莫展之际,一只鸽子落在了大理寺外的凭栏之上,大理寺的人将鸽子腿上的竹筒取下,看见竹筒上写了个‘薛’字,便将竹筒连鸽子一并送到了薛昱面前。
薛昱接过竹筒打开,娟秀字体跃然于纸,薛昱看过信后,便随手回了一封,仔细卷好塞入鸽子腿上的竹筒,亲自捧着鸽子将之放飞,看着它扑棱着翅膀越飞越高,直至不见。
大约又过了三日,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那个伪造曹氏信件的人叫聂通,围城之前逃出京城,约莫两日后会逃到保定聂家村。
当薛昱告知大理寺众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不怎么相信,薛昱调遣三万西山大营的军队,把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可饶是这样,仍旧找不到半点那个伪造人的去向,可怎会突然不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