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康德帝问。
薛昱缓缓转身,看着被侍卫架着的安贵人,面无表情的说句一句:
“安阳伯府买凶刺杀皇后,皇上难道不应该为了皇后灭他安阳伯府满门吗?”
薛昱的声音在乾元殿中回荡,一旁王琛吓得脸色发白,暗自扯了扯薛昱的衣袖:“世子,你说什么呢。”
薛昱抽回自己的衣袖,泰然回身,与康德帝对视,细数缘由:
“从高祖起,我薛家便世代镇守北境,护国家安宁,十四年前,我父得知皇上有难,不远千里回京勤王保驾,我姐姐自幼生在北境,十八岁以前从未踏足京城,是皇上一道圣旨将她召入宫中,她想过自己会死的这般突然吗?九死一生为皇上诞下太子,如今太子嗷嗷待哺,她便被奸人所害。他们今日敢刺杀皇后,明日皇上又如何保证他们不敢刺杀皇上呢?”
王琛听完薛昱的话,已经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
“如今,皇上还觉得臣的要求不对吗?”
康德帝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的像是换了个人的薛昱,颓然低头:
“明宇说的……很对。安家确实可恶至极,朕也恨不能生啖其肉。”
“那便请皇上下旨吧。”薛昱紧接着说。
康德帝抬起目光,却不知聚焦在何处,仿若空洞洞的没精神,微微抬了抬手,福全太监便过来听旨:
“传旨,安阳伯胆大包天,胆敢行刺皇后,朕现贬去安阳伯府上下所有恩荫爵位,满门问斩。”
福全太监躬腰称是,又替腿软的跪到在门边的安贵人问了一句:
“皇上,安阳伯府满门问斩,那安贵人呢?”
康德帝抬眼看向那个跪在门前,抖如筛糠般娇嫩容颜,冷冷吐出:“安贵人贬为庶人,遣回安府,问斩同列。”
安贵人如被抽去了全身力气,当场便晕倒在地,是被侍卫拖着出去的。
康德帝下完这道圣旨,便起身往内室去,薛昱退后两步,躬身拱手:“臣替皇后,多谢皇上。”
皇后被刺一案真相大白,安阳伯府□□,证据确凿,被皇上下旨抄家,满门问斩。
言咏兰得知这件事是在安家被满门问斩之后的几天,因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些人当时还去午门看行刑来着,说除了几个孩子,安阳伯府上下无一幸免,安贵人和安阳伯及直系亲眷的头和尸身到现在还挂在午门外的旗杆上,血淋淋的。
百姓们都在说安阳伯府咎由自取,明知皇上爱重皇后,居然还野心勃勃买凶杀皇后,殊不知,就算皇后没了,也轮不到安家一个小小的贵人做皇后啊。
还有人说,皇上是在用这种严惩恶徒的方式安抚薛家,皇后乃镇国公府的嫡长女,若是拖泥带水,包庇纵容,怕薛家那边要翻出大浪,手握兵权的公侯府邸,便是皇上也要忌惮几分的。
总之坊间各种传闻都有,光是言咏兰就听了不下三个版本,端阳节的气氛因为这件轰动全城的大案而显得更加热闹起来。
老百姓们才不管什么真相对错,恩怨情仇,反正不过是饭后谈资,谁说的更精彩谁就赢了。
端阳节当天,各大药铺按照惯例是要歇业半日的。言咏兰赶在永安药铺歇业之前去拿之前说好的药材,永安药铺位于朱雀街南边,与鼎丰楼相隔不远。
言咏兰拿了药之后便打算回去,眼角却忽的瞧见一抹有点熟悉的身影,转头望去。
只见鼎丰楼外,台阶下右侧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