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壑只好拜道“儿臣知道错了,父皇责罚儿臣罢。二弟甚么也不懂,撕书不关他的事。”
“不错不错。”朱高煦听到太子为他弟弟说话,脱口说了一句,不过他马上又道,“敢做敢认。你们撕书作甚”
“打仗。”瞻壑嘀咕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朱高煦,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头雕的骑士,还摸了一把书页折叠的东西、折得像个钳子。瞻壑指着木人道“他是将军。”他指着那些纸壳,“这些都是小兵。”
“这么大了还在耍这些玩意。”郭薇责怪了一声,接着又道,“不过也怪刘瑛王斌他们,老是给瞻壑讲圣上打仗的事。瞻壑打小就想成为圣上一样英明神武的人,爱玩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
朱高煦一听,心说郭薇真会说情,口中责骂瞻壑,又暗指是因为仰慕他爹。不过郭薇的法子确实有用,朱高煦顿时很受用,本来也没怎么生气,这会儿全消了。
“怎么玩的你教朕玩。”朱高煦好奇地说道。
郭薇“”
瞻壑顿时来了兴致,径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蹲下,从怀里、袖袋里掏出了更多的纸壳。只见那纸壳上还有各种之乎者也等字迹。
一共有两个木人,许多折好的纸壳,还有不少削尖的小木棍。然后瞻壑就两边摆好,竟然摆得是有模有样的阵型,朱高煦也瞧出来、其中一边是中规中矩的雁形阵。
瞻壑抬头道“大狗将军的人多,要摆雁形阵,一举击破敌军。小狗将军在林子里修了堡垒,按理他应该守着堡垒的。”他接着拿起没骑马的木人“小狗”,配音道“弟兄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后退者斩”然后便先用两个木人打了起来,嘴里还“叮叮当当”地模拟着拼杀的声音,玩得不亦乐乎。
朱高煦笑着瞧了一阵,问道“这些纸壳兵,为何要听木人将军的话,上去被用木棍捅穿”
瞻壑挠了一下脑袋道“他是将军哩。”
朱高煦道“将军又怎样,小兵们不听咋了”
瞻壑想了想道“大狗将军厉害,小兵打不过他。”
朱高煦道“那便悄悄逃走,或者联络更多的纸壳、一起搞掉大狗。”
瞻壑在想象中、并非觉得纸壳是纸壳,他似乎觉得父皇言之有理,点了一下头赞同。
朱高煦便道“你得假定这些纸壳要吃饭、有妻儿家眷得养活,然后让大狗将军给他们发地发钱,还得公平、论功行赏。嗯,大伙儿的地都在大狗将军的地盘上,打败了仗、东西就要被人抢走;大狗将军不能变成强迫纸壳送死的人,要不断给纸壳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为他们的英雄和保护人。”
瞻壑瞪着眼睛问道“父皇也玩过吗”
朱高煦摇了摇头“这游戏不好玩。朕叫人挑一些将士家的孩儿来,瞻壑有空就去校场,带领他们排兵布阵。咱们得用人,别用纸壳。”
瞻壑道“是,父皇。”
一旁的郭薇默默地听着。
郭薇的声音道“圣上不仅不责备瞻壑,还跟着一起胡闹,萧时中知道了会很伤心罢”
朱高煦沉吟道“是啊,朕也不能伤文官的心,怕着他们哩。”
瞻壑挺起胸膛道“儿臣不告诉萧老师。”他接着转头道,“二弟,你也不能说出去。”
朱瞻圻一脸无辜地点头“嗯”了一声。
郭薇却生气道“谁教你说谎的”
瞻壑道“回母后话,儿臣甚么也不说,便没说谎了。”
朱高煦听得暗笑,他并不责怪瞻壑的心思,想来这人间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教出个太忠厚的统治者未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