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的乐趣,就是这样罢。”朱高煦随口道,“不去经历未知的路,当然难以见到新奇的风光。”
刘鸣附和了一声,又道:“其中风物,难以数言明了,臣回京后,打算将所见所闻写一些文章。文章既成,再进献于圣上。”
朱高煦点头道:“甚好。”
刘鸣道:“真腊国有很多寺庙,除了吴哥城有名的大庙,金边城也有浮屠与庙宇。臣观之,佛寺用石块砌成,庙宇宏伟,浮屠高百尺,非得耗费人力物力巨大、不能建成。曾经的真腊国,必定是个很强盛的国家。”
他稍作停顿,用感叹的口气道,“不过他们将国力耗费于宫殿庙宇之上,奢侈浮华只限于都城近左之地,而边地疆域疏于治理,吏治不修,其衰败之源,或由此起。”
朱高煦应了一声。
刘鸣接着说道:“臣未曾去暹罗国,不过打听了不少有关暹罗国的景况。暹罗国以前是真腊国属臣,此时建都大城府不久,他们正不断学习真腊、占城、安南国的官吏制度,并主动与各国互通有无。臣从结交的暹罗人看来,暹罗人虽也信奉佛法,但为人更加世俗务实。”
刘鸣吸了一口气,寻思了片刻,道:“就好比咱们大明士人,信着圣人教诲、舍身取义,但很多士人读书,先是顾着能入仕当官、光宗耀祖,然后再用圣人文章修身养性。”
朱高煦笑道:“刘使君还真敢说。”
“臣失言。”刘鸣拱手道,“不过新起的暹罗国,势力应该会很快压过真腊。何况最近真腊国在大战中失利,不仅败于大明官军,吴哥城又遭暹罗军洗劫,两国强弱势易,变得更快了。”
朱高煦道:“一场会战胜败,会影响一个国家很长时间的国运。真腊国这样并不算大的邦国,衰亡的前景显而易见。”
“圣上英明。”刘鸣道,“故臣在西贡时,便极力反对暹罗人继续夺取土地,只担心将来朝廷对付暹罗国、会比真腊国更加棘手。”
“嗯……”朱高煦发出了一个声音。他沉吟片刻才道:“刘使君当时的做法,也并无不可。”
过了一会儿,朱高煦问道:“真腊国前王后伊苏娃的遭遇,其中密事,刘使君知道多少?”
刘鸣道:“大多内情,臣也是从真腊案犯口中得知。当时宫务大臣的族弟、诱|骗王后离开了金边城。此后随行王后的,有两个歹人。
其中一人是宫务大臣的部下,正想行奸|污恶事之时,被另一人杀了;另外那人,便是臣等俘获的案犯。他自投罗网,欲带王后来官军大营领赏,当即被臣等缉拿。”
刘鸣继续道:“通过王后讲述的遭遇经过,以及真腊歹人的口供,臣得到了大致过程。真腊宫务大臣与大将军应是**,与王后有隙;他们亲自谋划、施行了此案。
其中重要的一步,便是宫务大臣的族弟拿着密信、叫王后悄悄离开金边南下。密信乃宫务大臣所写、国王签押。但密信当场已被烧毁,国王签押的字迹真伪,如今实难分辨。”
刘鸣说的事,朱高煦之前就差不多知道了。
俩人沉默了一阵,刘鸣皱眉寻思了很久,似乎还有话说。朱高煦便耐心地等待着。
果然,刘鸣终于开口道:“臣至金边城时,暹罗人已停止用兵,陆续开始从吴哥城近左撤离。因此臣在金边城受到了礼遇,其中有个贵族还向臣解释,屠|戮大明使臣的安恩一家已伏诛。臣在当地居住数月之久,寻访各色人等,亦能确认此事。
国王起初派来接待的人,便是宫务大臣、姓奈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