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颤,抓起一只空壶“哐当”扔在了地上,“我找水喝,你甚么意思?”
“没甚么意思。”那声音道。
薛娘子愤愤道:“我甚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里面的人道:“你在湖州的名声就不好了,我一出门就听到有人悄悄说你的乃子怎样,说得绘声绘色。抬不起头,我活得比狗都不如,你还怨我不想见人。”
“你就听着?不会叫他们回去摸他|娘的玩意!”薛娘子骂道,“我愿意出去抛头露面吗?我们家的镜坊十年前就在借钱,甚么时候能还清?”
那声音又道:“你不为我的脸面想,为姓了薛的两个娃寻思。”
“别说了!我喝了酒,口干得厉害。”薛娘子冷冷道,“我告诉你,我问心无愧,没做丝毫见不得人的事,也绝不会做。”
薛娘子说罢,弯腰捡起地上摔得有凹陷的铁壶,转身走了出去。院子角落的厨房里,炉子上早没有了火星,她只好先升火,然后打水放在炉子上烧水。
厨房里又黑又冷,薛娘子浑身冻得发僵,赶紧靠近炉子,借着炉火取暖。她望着那飘荡的火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蜷缩在那里发了一阵呆。
不知怎地,她喃喃地小声念了起来:“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猛然醒悟,她看着黑漆漆有点可怕的厨房,又想起刚刚才在院子里说过的龌蹉话,顿时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