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魁竟然开始翻译:“怎么办啊,怎么办……她是我们最大的希望,我们都等着她能出国挣钱寄回来,还有弟弟妹妹们要养……”
病房里只剩下了妇人的念叨和哭诉,剩下的人全都沉默了、也没人去劝那个妇人,气氛有些奇怪。
高煦把准备好的一个装钱的小提包拿起来,递给了妇人,说道:“我之前许诺过莫娜。”
杨魁翻译了一下。
妇人暂时停止了哭泣,接过提包,拉开来看。她的表情有些惊讶和茫然,但应该大概明白了,这是馈赠。
这时莫娜的手动了起来,妙锦上前握住她的手。莫娜又慢慢比划着写字的动作,妙锦看懂了,便从她的包里拿出了纸笔,并把笔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手指间。过了许久,莫娜写下了歪歪斜斜的一些汉字:我想出生在明国,做你的孩子。
大家又沉默了一会儿。
高煦忽然有种感觉,躺着的这个女孩,痛苦来源之一就是梦想,如果只想苟活于世、应该没这么难,因为当地大部分人都那样活着,毕竟正府还对粮食进行过财政补贴。
他无从说这些话,只能好言安慰几句:“希望你早日恢复身体。你的汉话说得很好,也很努力,更广阔的世界欢迎有才能的好人。”
妙锦收起了本子和笔,默默地放进了背包里。
莫娜完全说不了话,三人与她道别,离开了医院。
回到酒店时,高煦重新订了明天的机票,并打电话给杨魁,让他明天送去机场。
高煦发现、妙锦还在出神地观察着自己,便道:“怎么?你还想写一部《刘刚起居记》吗?”
妙锦苦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当今世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幸运的,如果眼睛只看周围的生活,可能心情会更美好。想得太多太深了,反而会感觉有些沉重。”
“你说得对。”高煦附和道。
妙锦想了想,“武德时期,好像有人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需要有能力的天才来统治。”
高煦不置可否。他沉吟片刻才说道:“你知道吗,为什么武德时期的战争,明军的军纪很好,很少发生纵兵劫掠的事?
那时军中有一
些非常有见识的文官武将,其中有一种说法促进了军纪。那就是维持战地秩序,长期征税,比直接抢|劫浪费、要得到的更多。”
他顿了顿问道,“提出这样主张的那些官员,好像算是有能力的人。”
“是啊,客观上也办了好事,能让战地百姓少一些苦难。”妙锦道。
高煦沉声道:“但是此事有一个比喻。假设有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他有两种作|案方案,一种是直接歼杀无辜妇人,另一种是把人绑了非法句禁,然后长期银辱。哪一种是好事?我不知道。但显然后一种办法,施害者的收获更大一些。”
妙锦皱眉道:“你说的话,有时候太刺耳了。”
高煦摇头苦笑道:“但这反而是宪政后的成果之一,以前的人们都喜欢把话说得委婉一些,甚至大部分是谎言,后来人们开始痛恨这样的习惯,才有人直接表达真相。真话嘛,常常有点刺耳。”
妙锦想了想道,“不过你说得对,一些坏人的本质并没有丝毫改变。我看国际和平联盟的统计,至今文明世界,每年仍有两百万妇女儿童遭到绑|架贩卖,很多人死于非法虐待。在阳光里呆久了,有时候无法想象这些数据。”
高煦点头称是。
次日一早,他们收拾好行李,便要离开这里了。本来就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