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詹事此言,只怕太过早了些罢?未经请示朝廷、上奏陛下,私下里调一卫两所军丁南下,少詹事居心何在?!”
这大汉说话的时候声若雷鸣,然而杨尚荆听在耳朵里只想发笑,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丰城侯李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了。
哪怕是真正的粗人,能坐到正三品的位置上,统管一个卫所,也不可能是这种类型的真·糙汉,要真是这个脾气,只怕不等遇到伯乐相中他,就被派到战场上送死了。
很显然,这是李贤特意安排出来的人物,为的就是问话,让杨尚荆和李贤两个人把话里话外的意思说明白了,省的那帮墙头草和瘪三添油加醋,平白多出来无数的是非。
所以杨尚荆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倒是李贤发了话:“张佥事无虑也,无虑也。”
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李贤就在这屋子里开始踱步了:“之前,杨少詹事在浙南沿海所做之事,列位都是听说过的吧?”
这倒是不用说,整个浙南沿海三个州府的山贼土匪被摁在地上一通儿摩擦,见机快的或者有后台的,能快点儿跑,避免了一场武器的批判,可那些没有后台也没长出来太多脑子的,基本都被艹的连爸爸都叫不出来。
毕竟明军的枪杆子还是很粗、很硬、很长还特么黢黑的,点儿好的,被插进了食道,吐出来还有的救,直接打入贱籍,做了苦力,好歹能活下来,点儿不好的,直接被插进了气管儿,瞬间就被闷死了。
不管怎么说,成果斐然,损失可以忽略不计,三府的卫所官兵不大不小都发了一笔横财,大家族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浙南沿海治安状况空前良好,浙江省三司长官也跟着面上有光,杨尚荆自己也捞了一笔政治资产,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眼瞅着下面这些军官点头表示同意,李贤这才接着说道:“老夫以为,这浙、闽、赣三省交界之处,和那浙南也是仿佛,那边剿匪的经验,总能拿来用上一些。温州府又与这清剿矿贼之地相邻,地形、气候等俱是相同,让那边遣人来,总归是妥帖的。”
经验交流嘛,明军的京营和边军之间还有调防的事儿呢,这是大明朝战斗力最强的两支部队,必须要牢牢地掌握在中央的手里,否则的话一旦出了事儿,边军各种碾压京营,那可怎么办呢?
所以说,这是有例可循的,有例可循,提出来之后,在朝野上下,就不会遭受到过多的非议。
姓张的佥事点点头,不过还是说道:“两地之间官军调防,总不能由主官一言以决,须得上奏陛下,恭请圣裁才是。”
杨尚荆接过了话头,笑道:“张佥事所言甚是,本官今日前来,不过是和侯爷谈谈南北换防的事体,听听诸位的见解,这才将诸位召集到此,待确定了可以换防,并不影响剿匪、平倭事宜后,再上疏京师,恭请圣裁。”
顿了一下,杨尚荆加重了语气:“中枢之地,每日里政务繁杂,若是换防之事劳民伤财,又无有裨益,在你我这里,便可以断绝,免得上疏,平白耗费了中枢诸位上官的辰光。”
嗯,确定可操作性,然后再进入程序正义,不会瞒着上边偷偷换防的。
这话说完,姓张的佥事满意了,剩下的人也跟着满意了,就见这张佥事一拱手,感叹道:“是某性急了些,还请少詹事勿怪。
杨尚荆很大度地摆手,叹了口气:“也不怪张佥事如此,是戬疏漏了。”
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