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不过是敛去锋芒罢了,但是这个材质,总还是不变的。当一座南墙伫立在死胡同的尽头,有人不知道死活地撞上来的时候,南墙并不需要动弹一点儿,只要让这人在自己身上撞个万点桃花开,就足够了。
等着南墙前边积累的白骨足够多了,自然就不会有人傻兮兮地再往这边撞了。
南墙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有多硬,杨尚荆自然也不会告诉下面这帮瘪三,现在的他到底有多硬,毕竟他们也是两个不同阶级的存在。
杨尚荆和忠叔打马进了中军大帐,这会儿徐尚庸已经带兵回来了,正在那里等着,洗剥干净换了一身干爽衣裳的直接锁在了椅子上,镣铐直接就给带了个齐全。
看着这幅扮相,杨尚荆脸上好笑,嘴里却问道:“本官让你等好生招待黄县丞,你等为何做出这般事体?”
“回少詹事的话,下走本想好好招待,奈何黄县丞见跳水不成,竟然自寻死路,想要撞墙自杀,下走就只能将他固定在这椅子上面,免得误了少詹事的大事。”
杨勤单膝点地,恭声回答着,这帮军丁里面,徐尚庸和杨尚荆在亲戚关系上是最近的,但是呢,论起谁更了解杨尚荆,当然还是他杨勤了,所以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勤显得游刃有余。
坐在椅子上,动弹一下都难的黄成张了张嘴,然而除了“啊……啊”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杨尚荆眯着眼睛,问道:“绑上也便是了,却为何卸了他的下巴?”
“下走害怕黄县丞咬舌自尽,也只能先行卸了他的下巴,等少詹事前来发落。”杨勤对答如流。
杨尚荆相信,只要自己给了杨勤足够的暗示,杨勤能用足了闽北十万大山里面的各色规矩,好生招待一下黄成这个县丞,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简直胡闹,把他下巴合上!”杨尚荆根本没看黄成眼睛里的恐惧,只是出生呵斥着。
杨勤应了一声,一溜小跑过去,将黄成的下巴按了回去,不过遵循着杨尚荆的指示,他也只是安上了下巴,其他的动都没动。
杨尚荆上下打量了黄成一番,不由得叹了口气:“黄县丞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想着这么就去了?你……就不为了你家中的妻儿老小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