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区区一些蝼蚁,这个天下就是你的了,且是还可以永得长生,你觉得这份买卖十分合适,政儿,你觉得孤说的这番话可有误?”
秦王琰的这番话,就像是洪钟大吕震颤了太子政的心声,猛地令人一颤,旋即太子政看向了自己的这位王父,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掩藏着不曾流露一次的念想都是被王父看穿了。
“儿臣……儿臣,”太子政实在是不知晓自己如何回答。
“政儿,孤将大秦王位交给你之前,你只需要再悟透一句话,且是一生去饯行它,这天下就牢牢地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太子政又是跪拜道:“还请王父明言告知儿臣。”
“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乍一听闻这句话,太子政只觉得稍稍在理,但心中却是有一丝不以为然,那黔首之民愚昧无知,何况自己乃是注定的天子,另有人神先祖护拥,岂会是简简单单的舟船之论便是能够概括的了的。
秦王琰也是知晓太子政短时间内因为自己固有的见识不足以想通这句话,毕竟自上古至姬周传承数年前且是不断强化的宗法制已经是让血脉尊崇决定出身的认识根深蒂固。
就好比如今的秦国朝堂有寒士出身的士卿,却是没有真正的黔首出身,乃是因为前后不可能读书识字,但是在太子政看来,那些血脉低下的黔首或者奴隶,根本就是没有识字的能力。
所幸的是,今天下几乎已定,许许多多以前因为战国大乱的格局而没有事实的想法还停留在秦王琰的脑海里,秦王琰自觉还有着几年充足的时间去矫正太子政的这番认识。
故而,秦王琰方才是语重心长的对太子政说道:“你所认识到的天下还是太小了,故而方才是认为这天下你已经是最大,而对于你未知的天下,你自以神仙鬼怪、杂谈野说去看待,故而未免是有一些坐井观天……”
“坐井观天?”太子政眉目皱了起来,混迹在洛阳的家最为繁盛,故而一些寓言故事传流的很快,太子政博览群书,也是知晓这坐井观天对应的乃是井底之蛙。
太子政自问本身格局就志在天下,若是自己都是井底之蛙了,那么天下人都是什么?!
太子政虽是不解,也极为不忿,却仍旧是恭敬的对秦王琰道:“儿臣愚钝,还请王父告知,王父眼中的天下是什么样的?”
如是,秦王琰也是停驻在通天台思虑良久,终是将太子政领下了高台,前往秦宫内处,一处往常太子政并未到达的深宫大院内。
太子政跟随在秦王琰身后三步之内,到了那深宫大院,秦王琰又是吩咐其他人勿要近身服侍了,只让太子政追随去,其他人守住院门就好。
于是太子政随着秦王琰入了这深院内,四处皆是荒草丛生,看来是好久未有人打理了,又是折返三道长廊,方才是见到了一处行宫。
这行宫极大,却是十分简朴,正门处的门匾只写了两个秦篆大字,【天下】。
太子政望去,方才是笃定这行宫之内的就是王父意味深长的天下。
推开正门,太子政往里一瞥,方才是知晓其内十分普通,十分空旷,地面似乎是有些不平,皆是用着黑布蒙上了。
一进入其内,秦王琰就是让太子政将那些黑布一一揭开。
太子政照做,待完全掀开黑布方才是发现,这黑布掩盖之下的乃是类似于小时候于子息学宫内所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