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参是你种的?”
“不是我难道是你?”
“这人参长了至少千年,如果是您老先生种的,那我看见的是转世投胎的你,还是不死妖精的你?”
“长生不老的我。”
“偷参贼卞曲见过老妖精。”
“我有名字,叫苍生。”
卞曲走到他身边往画架上一望,画的果然是她,拿着铲子正挖得聚精会神,人参的花上画了个笑脸,又萌又可爱,四周的树、落叶、花和草被虚化了,突出了她脸上的一抹肥沃的黑土,没想到她挖人参的样子还挺享受,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笑容融化在天地间,美得充满轻灵的因子,一根树枝斜在一角,一只鸟儿站在树上直愣愣地望着聚精会神的她,整幅画生动宜人,满是快乐的气氛,很有人间快活的意味。
看完了画,卞曲端详起人来,这家伙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方脸,一双眼明亮得宛如万年深潭的水,深邃清冽又带有些神秘的忧郁,还有天地之间任我遨游,无可牵念的超凡脱俗。穿一身白如牛奶的粗布宽松裤褂,动起来能看见仙风道骨,换影随行。
白肤胜似雪,褐发似妖精,双目朗日,二眉聚风云,泉仙不若此,月神若无形,一日插翅去,凤翔于三清。
卞曲想起了这首诗,这家伙确实有如天人,这风度气质得修炼多少年?出生于什么样的世家才有这般修为?是哪家的公子?子虚国的名门望族,卞曲不敢说都认识,但也有个七七八八。
“我好看些,还是画好看些?”这坠落人间的仙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看着远方,根本不看与之说话的对象。
卞曲看得入了神,被人点破,脸一热,收回了差点沉进去的思绪,顾左右而言他道:“画画得不错,你哪所美院的?”
“闲云美术学院。”
卞曲笑了,知道自己问得唐突,别人有权利不回答,上山忘了带水,忙了一上午,嗓子渴得冒烟了,道:“对不起,当我没问,有水吗?上山来得急,忘了带水,付你钱。”
苍生已经画完画,放下画笔道:“千年人参都送给你了,还吝啬一碗水?还收你钱?相公我还没穷困潦倒到那种地步。”
“相公?哈哈!”卞曲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名字,忍着笑,潜意识还在想,这家伙小时候是不是穷得可怕,父母怕他娶不到媳妇,所以弄个占便宜的小名?
“诶……”
这名字就这么点好处吗?无知地占便宜?卞曲有些不快,心中的好感消失了,真是辜负了这么好的皮囊,逢人就占这种毫无意义的便宜,可惜可惜。
“娘子放心,相公只是你一个人的相公,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娘子。”
卞曲心想,果不其然,不是疯子不会一个人跑到这鬼不扎根的地方来,还附庸风雅,假装画画。人多潇洒帅气不重要,重要的是脑子里有什么,反应在嘴里,随便就毁掉了一个顶尖绝美的皮囊。
“你脑子要是正常的,就别开玩笑了,对这种无聊的玩笑,是个人都会反感。”卞曲看他的目光已经从正视转换成了斜视,虽然渴得厉害,但已经快打消了找人讨水的想法。
似乎是感受到了卞曲的反感,那皮囊转换了温柔的歉意语气道:“对不起,我唐突了,来,天然矿泉水,喝。”
卞曲接过矿泉水,检查了一下盖子,确定没打开过,才打开喝了起来,太渴了,虽然注意了形象,但水珠还是流在嘴角,伸手去抹的时候,那样子在苍生眼里是风情万种,他真想替代那只手去吻干那滴水珠,吞了几波唾沫,卞曲岂能不知,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