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没有放松对尾随她之人的关注,那人的脚步声已经离他们很近,似也不确定她的具体位置,脚步声虽依旧有序,但已变得走走停停,试探之意很是明显。
君瑜躲在门后微微弯腰,手向后伸,俨然在向即墨洺炎索要她的短刃,但手伸了半天即墨洺炎也没理她。
她回过头瞪向他,即墨洺炎反而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右手抬起,伸出食指中指向前轻轻一挥。
一个与君瑜身形相似穿着一样的小孩在院内的大树上倏然跳下。
君瑜诧异地看着他双手捂脸跑了出去。
门外跟随君瑜的人也脚步一顿,随即频率一变,瞬间加速紧追而去。
听着两人脚步声逐渐远去,君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哎……不对……
——“等等,我原本是想抓住这人问话的!”
君瑜瞪向即墨洺炎,“我需要知道他为什么跟踪我!你这么一来我今天确实没事了,但是以后如果天天被跟踪怎么办?你能帮我一时,难道能帮我一世吗?”
即墨洺炎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能?你也太小看本太子了吧!”
君瑜被哽得说不出来话,烦躁地攥了攥手,干脆伸手向他讨要:“把我的匕首还我!”
即墨洺炎却是笑笑没理她,匕首在他指尖翻飞如蝶翼,寒光不时反射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的刀光闪烁中,君瑜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其实她一直都有些看不透他。
她一直认为即墨洺炎是被养在深宫温室不谙世事的娇花,却也从未忘记他是苍海未来的储君,感觉着现如今有些粘稠凝固的空气,君瑜暗自皱眉,她虽豁达随意随遇而安,但也厌烦这种不辨所以不明一切的感觉。
即墨洺炎看着眼前这个总装作纯然天真的少女愈发烦躁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得意。
他嘴角轻挑眼睛微眯,状如羽翼般纤长浓密的睫毛稍稍上翘,投下的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变化,开口依旧清冽却雍容。
“短刃清羽,神兵天榜位列第五,其柄芯传言由万年寒冰贯彻,颜色青入手凉,又因其状如羽毛而得名。”
他微微抬头看向君瑜,吐字清晰“它上次出世是一百年前,传言是兖日前任大祭司的护身之物,且已随他的去世而不知所踪,它如今为何会在你手上?”
百年前……兖日大祭司……去世……
丹阳那老头现在活得活蹦乱跳,天天在丹阳山上偷吃的,他如果去世了,那想必整个大陆都没活人了……
君瑜倒是听老头说起过此事。
——老头说他当年在兖日当祭祀的时候,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威风八面,手持一柄清羽短刃,是妖挡杀妖魔挡杀魔,连皇帝见到他都低声下气,全大陆的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
每每提起这段往事,老头子都要唾沫飞溅说上几个时辰,嚣张的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但他后来实在厌倦了皇室的勾心斗角,加之当年的人劫恰巧渡完,就死遁后回到了丹阳。
但是,这段往事不论到底有多么失真,也不论君瑜信与不信,却是是万万不能说与即墨洺炎听的。
现在整个大陆虽然都相信仙道之说,但是修仙之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显露自己的能力与身份,“仙”只能算是九牧大陆其中的一个信仰而已。
君瑜若是因透露了修仙真实存在而为丹阳引来灾祸的话,她就成了丹阳的万古罪人。
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