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瑜吃得欢快,穿花蝴蝶般剥好随手一抛,鎏金的色彩划出美丽的抛物线,贝齿一张便轻轻叼住,她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还不时话语含糊地和赌坊熟客打招呼。
“您今天走得早啊……哦,家里母老虎娘家回来了?恭喜恭喜,悲乎悲乎。”
“……书生今天挣了多少?哦哦哦!手气不错啊,据您将异香楼的小翠赎出来的日子看来不远了!”
“万员外今晚还开赌局吗?到时别忘了叫小人去观摩!”
自中秋大典已过去一个月时间,虽苍海大面积临海,气候比内地多湿润温暖,但似自患了头痛之症后,君瑜的身体素质越发下降,她近日很畏寒冷,在别的赌坊小厮还在穿麻衣长中衣短袖外衫时,她已早早套上了单棉的长袍。
哦对了,她现在已不是小厮小鱼了——晋升成赌坊内院管事,她现在和于邺等级了,不过一个掌外面全苍海分店收钱,一个掌内院吃喝拉撒,君瑜有着淡淡的忧伤,为什么她就是个老妈子的命?!
中秋大典后,即墨洺炎特意提出了“烟花”一词,皇帝虽因被吓到而罚即墨洺炎面壁半年修身养性不可再如此毛毛躁躁,但也对烟花展露出浓重的兴趣,君瑜听说那晚回了宫,皇帝捋着小胡子和皇后赞叹“此乃天人之物!”
倒霉背锅的太子因这“天人之物”替君瑜谋了千两雪花白银和工部六品制造的官职,君瑜将烟花制作之法交了上去便无事一身轻表示还是喜欢赌坊的热闹,赌坊总管挠了挠头,他愁得嘬牙花,好歹一个正六品官员,总不能还在赌坊做小厮,于是君瑜便成了赌坊总管……天天躺在摇椅上眯着眼晒太阳,拿着朝廷俸禄和赌坊开支两分工资,生活得好不惬意。
惬意……
君瑜苦着脸撇着嘴吐出一个长了虫的甜糯金黄大栗子,惬意生活过不了几天了……她回君家的时候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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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夜风走街串巷,最后一个秋蝉似已陨落,今夜格外寂静。
君瑜抱着被子睡不着,这两日因要整顿赌坊装潢而停止了营业,没了前院往常的喧哗潮热声,四周静悄悄一片她竟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就是酝酿不出睡意。
她略微有些烦躁,不知为何,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干脆拥着被子坐起身,将床边小窗微微开了个缝,清扬飒爽的缕缕秋风虽略带寒意沿着窗前小缝丝丝地吹向面颊,额前短发被风自然分到两侧,但总算吹走了君瑜的烦躁,今夜云层很重,天边沉沉,估计半夜就会下雨。
感觉着风中的潮湿沁凉,君瑜发愁地想,自己前两日因身子不爽快就没有立即将换下的外衣洗了,看这气象,似乎雨势不小能下个三天,幸好赌坊在包装外形不用见客,不然怕是这三天能臭死几位气管不好的大爷。
就这么满面忧愁“呼呼”地吸着这沁人心脾的凉风,君瑜突然怔了一下,倏然感觉似有人在应和自己的鼻息,耳中“呼呼”声传来不断。
她歪歪头,手掌轻抬呼吸入腹施展出龟息之法,摒了自己浓重的呼吸声后,果然,除了“呼呼”的风声外,空气中还有些额外的“呼呼”不断自远方奔来再驶过头顶,最后停在赌坊内院另一侧的角落。
君瑜手撑着腮就是想不明白,这分明也不是多事之秋,怎地有人翻了自己的屋子后又来赌坊倒腾。
她一边慢悠悠穿棉衣一边摇头晃脑叹气,原来自己折腾半宿睡不着就是等这一堆人那……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