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坐定后立刻有丫鬟步伐轻而快鱼涌进入为众人布筷施菜,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君瑜舒舒服服坐在最后面安静地吃自己的饭,她风残云卷快速吃完后擦擦嘴站了起来:“爹,娘的灵位在哪里,我想去看她。”
此时君逸风正在敬即墨晗酒,听完这句话皱着眉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大夫人瞪着一双眼睛开了口:“小瑜,这是在宴贵客筵席上!你怎可提起这等丧事!”
君瑜张张嘴终是没说出声。
吃饭时君瑜便将遮面的面纱摘了下去,自进了君府她的眼睛就一直红着,不时仰头望望天,噙了一汪眼泪就是不让它流下,眼睛红红肿起,长长睫毛下也似浸了水雾般润而濡。
桌尾的烛光微黄,柔柔暖暖照在她莹白又疤痕交错的脸上,让人忍不住为这被破坏的美而遗憾,一双盛满星子的璀璨眼睛此时怯弱悲伤看着你,便有些不忍少女无助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君逸风看着自己的五女儿的眼神遥远,半晌叹口气松开了紧攥酒杯的手挥了挥:“算了,你去吧,灵位在你们原来的院子里。”
君瑜惊喜抬头,一礼便走,转身后眼神瞬间恢复冷漠。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一句叹息:“她和她娘性格一丝也不像。”
未理身后那位还不知道记不记得娘亲模样的亲爹,君瑜眼神更冷,只要不和亲爹你像,我就万幸了。
前院的喧嚣渐渐留在身后,君府角落有个沉静矗立的小院似亘古便在那里。
借着月色君瑜按记忆中的路线,一步一步数着步数走向当年母女二人相互依靠的小院子,她走的很慢,每步都既沉重又轻缓,似缓缓走进了一个交织破碎的梦。
月亮似也遮了一层薄纱,朦胧月色轻飘地笼在小院墙皮半落的斑驳的墙上,脚下积了厚厚一层灰。
君瑜双手轻轻抚上朱红已褪的院落小门,恍惚间此门之内还是那年的繁花开落阳光正好,母亲采了墙角的嫩粉色小花编织成花簪唤她来戴,边挽发边嘴里笑说“我的小瑜儿比花儿还好看……”娘唤她时总爱加个“儿”字,语调轻扬宠溺万分,君瑜每次听到都不由自主腻过去躺在娘的怀里,舒适得像躺在天际柔软的团云中。
然而此去经年,柔和日光下轻抚她发为她梳妆的人早已入了土化成骨,只留一个刻了字的牌位于这世间,从此再也没了人对她笑得那样温婉眷恋。
君瑜手久久地抚着院门,一向朗朗洒脱的心竟也不忍进去,她知道打开这个门后,她将面对的是一室凄凉满地冷月,娘再也不会坐在院里等她。
“吱呀”
轻轻用力,院门因年久不被人用而有些僵锈,月光透过半开的小门轻轻照进这个荒芜多年的院落,入目的是一地杂乱荒草,夜风过处枯叶打着转飘向墙角,视线轻转,院边一棵大榕树早已参天越顶,然而再枝繁叶茂的大榕树生长于这毫无一丝人气的院落竟也显得颓败苍老。
君瑜缓步上前,站在榕树冠盖下,目光轻柔视线上移细细寻找,霎时,暗淡许久的目光一亮,她唇角终于扬起些弧度:“傻娘亲,我在长树也在长啊,当年标记了我个头的记号都长得比我还高了。”
君瑜伸着手描绘那道纹路,笑着摇头,贝齿莹白樱唇微赤明媚耀眼,却因笑得太过而落下了蓄在眼中好久的眼泪,晶莹的液体瞬间划过小脸掉落地下未起尘埃。
如洪水猛然冲破堤坝,既然开了闸就关不上了,鼻子早已酸得不像样,君瑜抱着臂蹲下去,小小的身体靠着榕树树干,单薄的臂膀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细碎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