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安全的考虑,苏子衿拿着睡衣,去了洗手间,又在洗手间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摄像机,这才换上她从柜子里取来的睡衣。
既然没有选择,她就只能够在能选择的范围内尽可能地让自己舒适。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子衿心想,自己这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还是受了慕臻的影响。
如果换成是慕臻,他应该会做得比她还要更加从容吧?
苏子衿听俞慎言提慕臻的近况,知道他在积极地配合季墨白治疗,知道他在积极地复健,也知道,在伤势痊愈之后,慕臻就积极地参加云城上流社会的聚会。
他果然一如她所希望地那样。
那样,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苏子衿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下。
……
这些年,苏子衿睡过监狱的硬板床,睡过睡袋,稻草堆,最恶劣的一次,在参加一次国际医疗组织工作时,因为医疗站被炮火所袭击,帐篷在战火中被摧毁,所有的衣物工作人员跟病人一起,露天就睡着了,结果晚上下起了大雨,全部的人都雨水浇灌了个彻底,在这种情况下,当他们撤到安全的地方后,几个女医务人员肩靠着肩,身上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竟然也睡着了。
在国际医疗组织那样高强度的动作压力下,睡眠不好会是一件相当辛苦和痛苦的事情,一开始,苏子衿也是经常失眠,到后来,基本上是只要她想要入睡,就能够立即入睡的地步。
这一次也是一样。
苏子衿在床上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
苏子衿进入房间后,就打开衣帽间,还拿了一件睡衣去洗手间换上,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系列的举动,如实地被安装在房间里的纳米摄像头记录了下来,监控画面也如实地投影在与苏子衿一层之隔的,总统卧房的全息影像屏幕上。当然,也将西蒙。埃里克进门时所说的那几句话以及苏子衿的反应也如实地投影在了全息屏幕上。
“她真的是一个天才,宋先生,你说是吗?”
戴着黑白面具的男人坐在吧台上,手里晃动着倒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眸光噙笑。
宋闻均毕恭毕敬地答,“是的,主上。”
也不知道从来都是被人尊称为总统阁下的宋闻均,当惯了人上人的他,到底是如何尊敬地喊出这一声“主上”的。
不过如果陆吾在场的话,他或许不会流露出任何地惊讶。
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他们会深知有时候尊严这种东西还是最没有用的,只有你站得够高,才足够谈尊严,在对方实力完全碾压你的情况下,在你的性命都遭受威胁的情况下,尊严,不值一提。
当然,也有人是宁折不弯,哪怕将他们的膝盖骨都敲碎,他们的人格也不会有任何的屈服。
宋闻均当然并不在此列。
男人显然对宋闻均的恭顺相当地满意,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眼底的笑意加深,落在身后距离他几步之外的西蒙。埃里克的身上,“西蒙,我的孩子,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似乎对西蒙。埃里克跟苏子衿所的那几句逾越的话没有任何的不悦,依然笑盈盈地望着西蒙。埃里克。
西蒙。埃里克对于苏子衿的房间里安装了纳米摄像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并不后悔他所说的那几句警告。他也确信,以男人自负的程度,他对苏子衿所说的那几句话根本不足以令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