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顾尚书匆匆撂下手中的笔,以及全府上下包括顾南颐在内都去了前院接旨。
顾尚书跪在地上,听着来人宣读圣旨,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他余光看了眼身后的顾南颐,那人反而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顾尚书,顾公子,接旨吧。”
顾尚书缓缓站起身,尽量保持平静,伸手接过了圣旨。
等前宣读圣旨的人走了,顾尚书才又露出一脸沉重的表情,他从顾南颐身边走过,说了句:“到我书房来。”
顾南颐跟着他爹进了书房,自动找了个位子坐下,然而首先为自己倒了杯茶,他还随意地问了他爹一句:“你喝吗?”
顾尚书看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早知道皇上要派你去徽州了?”
顾南颐放下准备孝敬给他老爹的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悠然道:“皇上前几天对我说过,不过我拒绝了,而且这和他给我说的时间也不一样。”
顾尚书眉头深锁着不说话,似乎一下子想了很多事情。
顾南颐也跟着他沉默了半晌,“啧”,他突然不满地说道:“身为皇上还真好办事,一道圣旨下来,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都拿他没辙。”
他抱怨着皇帝的霸道不讲理,可又把顾尚书给激怒了,顾尚书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都被震得洒了出来,他呵斥顾南颐:“虽然你小时候和皇上一起念过书,关系也算亲近,但如今皇上已是九五之尊,你不可再对皇上无礼。”
顾南颐一副“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无数遍了”的表情,“我就说说,您别这么认真行不行?”
“祸从口出,就是寻常百姓也知道,更何况你议论的还是皇上。”顾尚书又教训了他几句,然后看着手里的圣旨,声音沉重:“既然皇上已经下旨,那就没有退路了。”
他眼中情绪晦暗不明,看着顾南颐,担忧又郑重地嘱咐道:“顾南颐,徽州局势复杂,你一定要谨慎处理,不可出岔子。”
顾南颐悠哉地喝着他爹书房里上好的龙井茶,随意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顾尚书见他还是吊儿郎当地模样,眉头皱得快能夹起一把茶壶,他又一拍身前桌面,声音震天响。
顾南颐被吓了一跳,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爹,不解其为何又在发怒。
顾尚书看着他的眼睛,再次强调道:“你从前如何行事无端,我现在都不想追究,但是这一次,就算是为了府上众人的安全,你这次也要给我谨慎做事。”
“您放心,就算出了事,我也能一人担下来,不会连累尚书府。”
“你——”
“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我不可能搞砸。”顾南颐冲他爹自信地笑了一下,就又转过头细细研究手里的紫砂茶杯。
他长了一副世上罕见的丰神俊秀模样,当他一本正经,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真能给人一种神仙公子的疏离之感。然而顾尚书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看着顾南颐一副心不在焉,满不在乎的态度,心头真是愁绪万千。
……
休养了几日,风觉贤的病已经完全康复,与之前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样子比,似乎判若两人,大夫又为他诊了一遍脉,然后对风觉贤还有一旁的晴珞禀告道:“风庄主的病已经完全康复,小姐也不必担心了。”
晴珞的心彻底地放下来,她看一眼风觉贤的气色,对大夫感激道:“大夫,这几日麻烦你了。”
大夫笑着说不用,帮庄主治病本来就是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