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孝拱手对着堂上的贵人,恭敬的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八王为人阴狠残暴,对身边女眷非打即骂。臣弟正妃之姐嫁做他为侧妃,却莫名惨死在行宫。死后更蒙受下毒之冤,不得进祖坟乘香火。臣弟请旨彻查八王通敌和姜侧妃惨死一事。”
“准了”皇帝仍是没什么表情的说:“来人,把八王压入地牢,由十二王爷怀孝彻查此事。”
说完,过来两个侍卫,拽着八王的胳膊想将他拖起。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以全然没了转机。八王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不死心的喊道:“越大人,越大人,你要为本王求情啊。”
“陛下”一直冷眼看着一切的越俊实缓缓起身,语气淡然的说:“八王贵为国亲却私通帝国,罪不可赦。只是那书信来的蹊跷,而这舞姬的证言究竟是否可信还有待调查。此事还需谨慎是好。”
听了越俊实的话,皇后沉思了片刻,脸上肃杀的神情稍稍和缓了些。眼神流连在怀孝和跪地一副疯癫状的怀恭身上。半晌,摆摆手,语气平稳的说:“越俊实官升一级,与十二王爷怀孝一起调查八王怀恭叛乱一事。”
旨意一下,原是挣扎着不肯起身的怀恭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任由着侍卫将其拖出殿外。
一时间大殿里的空气凝成了一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见惯风浪的太后悠悠开了口:“愣着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云落出了叛徒,但我们的日子还是得过啊。声乐班继续奏,别停着。别让一个罪人坏了哀家今日的好性子。”
话音刚落,乐师们便重新吹奏起来。我由怀孝扶着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日的丝竹声一直响到深夜才止,摇曳的烛火映着觥筹交错的放纵,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可我却看见爷爷一直在大殿的一隅自酌自饮,偶尔来几家敬酒的也只是客气的应付着…
八王入狱,爷爷此时怕是同我一样为大姐的事感到欣慰,而更多的是为那如花青春的陨落感到不值吧。
回去王府已是半夜。今日虽意外的让越俊实占了些便宜,但大仇得报的喜悦令我贪杯多喝了些,头不免有些晕眩,加之马车的颠簸,不知何时我竟在回去的路上睡了过去。直到,车外侍卫的一句‘到了’才让我有了些意识。
“染染,睡吧。”不知是哪处传来的那最熟悉不过的声音让恍惚间以为回到了江南。
带着那莫名的心安,我又沉沉的睡去。那夜,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一身白衣的大姐与我一同坐在相国府里的回廊间。依稀的记得,她在梦里对我说了好些的话。在梦的最后,大姐握起了我的手,轻轻的说了句:“染染,我走了,过往的种种你都忘了罢。日子还长,你要保重。”
醒来,白光刺眼,头上晕眩的厉害,我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额角。
“怎么醒了。”身边怀孝的声音将我从梦境拉回到现实。
我仍闭着眼睛,继续手中的动作,诚实的告诉他:“我梦到了大姐。”或许是宿醉的缘故,我的声音听起来竟如此的沙哑,叫我惊了一跳。
身边人动了动,落在腰间的力道紧了紧。右耳的湿热感,让我本能的扭头,一睁眼是怀孝正以一只胳膊支着脸的姿势,定定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怀孝何时这样温柔过,但我知道他那样的神情让左侧的心室莫名的悸动一下。不自觉的翻过身扑进他的怀里。他轻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只落在我腰间的手掌扶上了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