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夏宗泽脱口问道。
林怡然回道:“因为你知道坏人存在,所以你一直以紧戒之心防患于蔚然,可是你会防犯一个好人吗?”
“大部分情况下不会。”
“对,所以有时候,好人的杀伤力比坏人更大!”
夏宗泽皱眉看向林怡然,“你准备……”
林怡然点点头,“作为领军打仗的大将军,你觉得在军中,什么样的军卒更能在长久的战争中活了下来。”
“当然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夏宗泽一脸气愤的回道。
林怡然摇头,“不,不是。”
夏宗泽惊呃的看向林怡然。
“而是那些既能打又能逃的小卒,他们更能在长久的战争中活下来。”林怡然说道。
“你知道军中对逃兵的惩罚有多大吗?”
林怡然笑笑,伸手握住夏宗泽的手,“我今天不跟你讨论逃兵受惩罚的事。”
“那你想说什么?”夏宗泽不解。
林怡然回道:“我想说得是,一个普通士卒凭什么能在长久的战争中生存下来。”
“凭什么?”
“谙熟打仗门道,有打有逃有规避。”
“何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就在梁其道以为夏宗泽把他忘记时,他进了地牢。
夏宗泽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看向梁其道,目光沉沉,许久没有开口。
对生死已经无所谓的梁其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阴了一眼,转过头,不跟他对视。
林怡然从夏宗泽的身后绕到侧边,轻轻一笑,“梁大人,咱们终于见面了。”
听到声音,梁其道转过头,“你就是那个骗了我几十万两的小喽喽?”
“正是,感觉怎么样,梁大人!”
梁其道冷嗤一声,“我算那门子大人。”
林怡然嫣然一笑,“梁其道,宣城人士,其父为世袭小吏,集曹之职,专管市坊上小商小贩的摊位费,在官府中,集曹小吏算不得朝庭官员编制,不能称为官,只能以胥吏称之,身份地位虽卑微,但所谓‘官小而权之重’在街头巷尾却混得极开,为何能混得这么开呢,梁大人,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清楚,那又怎以样?”
林怡然说道:“不怎么样,我想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胥吏这一特定阶层决定了这一行的特殊性,处在一个官与民的交界点上,在官场上身份虽然低微,但却经常久居一种职务,熟悉各种政务,拥有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再加上熟悉地方的民情,只要稍微在中间做那么一点点手脚,就可以很轻松地欺上瞒下,并从中牟取私利,梁大人,你家是不是就是这样发迹的?”
“那又怎样!”梁其道毫不避讳。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你觉得呢,梁大人?”
梁其道不知道林怡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真接问道:“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你还想说什么?”
林怡然回道:“你的履历我还没有说完。”
“你……”
林怡然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刚才说青出于蓝,你就是那个青,你子承父职后,不甘心只做个小小胥吏,你开动浑身解数,让你的上级举荐你做了从八品掾属,跳出了没有品极的小吏,并籍此一步一步往上爬,用了近二十年时间,坐到了江城都尉,官居正四品,是不是,梁大人?”
“你知道了,还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