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垣试着问:“到底如何呢?”
养谦抬头,目光相对的瞬间,眼底的恍惚之色才一闪消失,他道:“其实没什么,只是这两天,我原先在南边的一个朋友上京来了。”
“哦。”范垣应了声,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对方是个薄有声名的南方才子,家中又有资产,并无功名,也没有科考之意,这次上京为的是见识京城风光,会会旧友之类,按理说不至于节外生枝。
但偏偏症结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养谦顿了顿,才又说道:“先前我请他家里吃饭,喝了几杯酒,他、他跟我说起一件事……”
范垣问道:“不知是何事?”
养谦呆呆地看着范垣,眼前出现的,是昨日在府里设宴的场景。
因养谦人品才学皆好,在南边的时候也颇有几个志趣相投的知交朋友,当初养谦落难的时候,还有人为他奔走过……虽然并没有奏效,可到底验证了他所交的并不只是酒肉之徒。
而此次上京的这位,姓顾名子产,正是养谦昔日最好的一位知己,在南边的名头是颇佳的,因是富家公子,又天生有才华,一副闲云野鹤的超逸性子,所以养谦很是钦慕。
两人在京内重逢,欢喜不尽。
之前本来在外头跟其他许多知交们一起吃过酒了,昨儿是养谦特在家里单请这顾子产。
因没有别人,酒席上两人无话不谈,说些别后离情,以及地方风土趣闻之类,彼此甚是尽兴。
酒过三巡,眼憨耳热之余,顾子产说道:“对了,养谦兄你有没有听说,你们温家先前出的一桩奇事?”
“什么奇事?”
顾子产不答,只是先问道:“我隐隐听闻,之前温家有人上京来,只是投亲未果之类?”
“这倒是有的。”养谦说着,就把当初正赶上范垣有事,温家来人趁机落井下石,后来给小侯爷苏清晓给打了等等都说了一遍。
顾子产听后大笑:“好的很,这位小侯爷的性子倒是很合我的脾气。”
喝了一杯酒,顾子产才又说道:“我原先只听人沸沸扬扬地传言,说你在京内发迹,青云直上,所以很不把家乡同族的人放在眼里,人家上门探亲,还被你们绝情打了出去等等……我虽然不肯信你老兄是这样的人,可其他的人难免给蒙蔽了。所以我这次特亲来瞧瞧,果然是眼见为实不是?”说着大笑。
温养谦苦笑道:“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明明是他们无情无义,反而这样颠倒黑白,山长水远的倒也没法子,就随他们嚼去吧,何况当初若不是家族里的人绝情,我们又何至于巴巴地跑到京城来投亲靠友的讨生活?唉,就当没他们那种亲戚也就罢了。”
顾子产捏着酒杯点头,又道:“那你可记得,你们家族里那个温二太爷?”
养谦道:“怎么不记得?当初因我父亲去的早,他那一房几次以势压人,我这位二爷爷也是够呛的了。”
顾子产神秘一笑:“这位老太爷在我上京之前就已经身故了,你还没收到消息么?”
“什么?”养谦吃了一惊:“死了?”
这温二太爷虽然苛刻贪吝,阴险好色,但身体却偏硬朗的很,养谦诧异之余,想了想自己上京这么多年,如今连妹子都儿女双全了,那老东西早该死了……也不可惜。
顾子产见养谦诧异,越发笑道:“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养谦本以为那老家伙是年岁到了,见顾子产这样问,就知道有蹊跷,因试探问道:“难道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