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也醒悟自己似乎反应太过,不该对明澈这样疾言厉色, 毕竟她小孩子家,又知道些什么?只是因为朱儆自小儿就宠爱她, 所以她也心里敬爱皇帝哥哥罢了。
又听朱儆这样说,琉璃顺势缓和了脸色,俯身对明澈道:“好孩子,那不是可以玩笑的话,明澈记着, 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不好?”
明澈眼中已经有泪在打转, 见朱儆护着自己, 又听母亲重新温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才生生地又把泪忍了回去,乖巧地点点头道:“知道了母亲, 明澈记住了。”
朱儆听她强忍着哽咽回答,竟十分心疼, 忙又笑着对她说道:“对了, 前儿御花园里的梅花鹿生了小鹿, 走起路来都歪歪扭扭的, 甚是可爱, 你要不要去看?”
明澈眼睛一亮, 又不敢立即回答, 转头看着琉璃的意思。
琉璃心头一叹,笑道:“想去就去吧。只是好好听话,别又闯祸。”
明澈才破涕为笑,跟着朱儆一块儿去了。
这日,范垣并未回府,只派人回来说内阁事务繁忙,叫琉璃早早休息不必等他。
琉璃隐约听说,最近南边不大太平,似乎是跟南安王有关。于是早早地吃了饭,洗了澡,又哄着明德睡觉。
小男孩很是听话,不多时就已经睡着。琉璃又去看望明澈,奶娘小声说:“姑娘今天不知怎么,才睡着呢。”
琉璃走到里间,看明澈果然合着双眸睡着了,一只小小地胳膊伸在外头,琉璃小心握起来放在被子底下,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望着明澈乖觉安静的样子,心中极为后悔今日在宫里对她那样大声。
看了小丫头半天,琉璃在明澈的脸颊上亲了口,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了。
次日下午,范垣才回来。琉璃吩咐丫头准备饭菜。
范垣换了衣裳,坐了吃饭。吃了几口菜,却隐隐地透出些心不在焉。
琉璃本想着昨日宫里的事,可见范垣如此情形,便知道他心里在算计正事,于是并不插嘴,只默默地捡了些菜放在他跟前。
范垣一边出神,一边夹菜吃,不知不觉把琉璃夹给他的都吃了,半晌才发觉,一时哑然失笑。
琉璃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范垣身为首辅,这些年来什么风雨都经历过,朝上事务再重再忙,只要回到府里,终究是得先放下的,像是现在这种恍惚的模样却极少见,所以琉璃暗猜一定是出了大事。
且先前有南安王作乱的消息,只怕跟这个脱不了干系。
范垣见她问起来,才道:“没什么大碍,只是……”
“怎么样?”
范垣凝神看她,过了半天才笑道:“前两日我跟大哥闲话,他跟我说起来,离开江南这许多年了,倒是有些想念,且如今他又成家立业了,所以想抽空回去看看,拜祭拜祭祖先之类。”
琉璃道:“是吗?我怎么没听哥哥说起过?他真要回去?”
因温家先前种种凉薄,让养谦的心都冷了,只不过如今总算功成名就,且故土难离,如果说偶然起了思乡的念头,倒也是有的。
范垣道:“也许他还没想妥当,等想好了自会跟你说。”
倒也是这个理,琉璃点头。
范垣瞥着她,忽然说道:“师妹,如果大哥回乡祭祖,你去不去?”
琉璃并没想到这个,眨眨眼道:“若是以前我是得跟着的,不过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