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阳冷呵一声:“呵!程於风你欠我得还真是太多,多到我数不清。外婆的死、爸爸的死、还有妈妈无数个难熬悲痛的日夜,都是你和你爸爸带来的,你要怎么还?你还得清吗!”
程於风沉下脸没做声,陈玉阳冷漠的话语再次飘落在他耳边:“你不走吗?我要锁门了。”
程於风没有多说一句话,他知道,此刻自己早一点离开她的视线,她才能心情舒畅。
陈玉阳上锁上门,把小安安从刘虹云家接了回去,经过自家门口时,却发现程於风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位置,他双眸落寞的让人不由心中一紧。
“叔叔!”坐在车里的小安安见程於风站在不远处,他探头朝程於风挥挥手。
“安安,坐好!”陈玉阳声音冷漠低沉,见陈玉阳有些生气,小安安立刻坐好,不再吱声。
陈玉阳缓缓将车窗关上,车速不快也不慢,一阵轻微的风扑在程於风脸上,他看着渐渐消失在巷子里的车影,痴痴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从刘虹云家出来的陈然,便见程於风站在离玉阳家几米远的地方发着呆。
刚刚陈玉阳来接小安安时,脸上面无表情,他知道,陈玉阳讨厌程於风也一样讨厌自己,陈然尴尬地笑了笑,陈玉阳带小安安临走时,小声跟他说了声:“我希望你不要掺和我们的事。”
陈然想到这不由心中对程於风有些怜悯,他一个人站在冷风中,背影萧索的让人有些心疼。
他扬起笑容,半开玩笑道:“这里是打不到车的!”
方才发愣的程於风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陈然抬手轻熟的搂过程於风肩,:“有我这个好兄弟在,你还怕找不到家吗?”陈然这话刚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侧头看向一旁的程於风,他的面上还是一样沉着从容。
程於风微微紧缩眉头,伸手排掉陈然的手:“走路就好好走路,两个大男人的!”
当陈然说出家那个字时,程於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家这个字,像是万千的蚊子一般蛰得他满身伤痕,自他六岁那年听到佣人在一起闲聊:“啊,原来小少爷是从孤儿院抱来的啊?”
“夫人婚前一直追程先生,程先生没有答应,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后来不知怎么的,老爷去世后,程先生就娶了夫人,可是,一年多了,夫人的肚子也不见鼓起来,去医院查了,才知道,原来夫人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夫人找到老爷说她一个远方亲戚家有一个一直在孤儿院住着的一岁多的男孩。”
“那男孩怎么会在孤儿院?”
几个人围成一小圈,完全没有注意程於风早已站在几人身后。
那微胖的中年女佣人继续说:“因为这孩子的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就死了,这孩子父亲一蹶不振,家穷四壁,实在没办法了,就让他这个亲戚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了。”
“那为什么不送人呢?”
“谁要啊,农村里都是穷人,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也是。”
“所以后来夫人一听这个亲戚说,便找到先生,没成想,先生果断答应了。”
“唉,这有钱人也不好,以后所有的家产都是别人得了,而且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是什么样,懂不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