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年拿起水杯递了过去。
姜星河双手接过:“谢谢。”
她捧着杯子,嘴唇在水杯边缘,温暖的热意扑上来,让人觉得舒服。
她喝了一口,看着外面。
谢迟年看着她微微的落寞,喉咙动了动,几乎想要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
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的声音在夜晚里似乎也渲染上一层说不出的低沉。
“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出生那年便去世了,我对他们并没有印象,关于他们的很多事情,我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
姜星河转头看他,一双眼睛温和而模糊。
谢迟年又想捂住那双眼了:“我的养父母是很好的人,他们拥有着这个世间所有的美德,我相信他们可以像星辰一样闪烁。他们后来决定生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和我一样,在出生的时候便再也无法见到她的父母。那个时候我想,上天入地,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找到那个孩子,给与她最好的一切,她本该享受着这个世上所有人最为羡慕的生活,生来便有无上荣光。”
姜星河问:“找到了吗?”
谢迟年转开自己的目光:“找到了。但是有时候你知道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拥有再大的能力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上天入地,有着再大的权柄,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姜星河笑了笑:“找到了就好呀。”
至少,又有了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谢迟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堵着:“是呀,找到了就好。”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姜星河喝着热水,心里模糊的浮起一个念头。
至少还有相见之日,这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姜星河喝完了水,谢迟年拿着手机看了看:“一点了,去睡觉吧。”
姜星河放下杯子。
她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主人一个人在这儿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困,我陪着谢先生一起吧。”
“一起”二字落入谢迟年的耳朵里,让他的心里微微一动。
这么多年了,已经没有人和他说过“一起”了。
独来独往形成本能,只要自己死亡的讣告未曾公示,所有人都不会在意他到底在哪儿。
甚至有一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能死。
当活着成为一种责任,便也就无所谓生死。
姜星河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颌放在上面,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谢迟年闭上眼了之后,才轻轻打了个呵欠,然后闭上了眼睛,歪着脑袋靠在了椅子上,陷入了沉睡。
今天她也有点累了。
然而睡着的男子去再次睁开了眼,眼底没有丝毫的睡意,他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女孩子面前,打量着这张和记忆里有着几分相似的容颜。
姜星河的身子动了动,在椅子小小的转了转身,一偏头想要靠过去。
然而靠过去已经没有靠的了。
谢迟年一伸手。
少女的头靠在了他的手心上,他的手掌心是她柔顺的发,手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很软,也很轻,仿佛笼着一团易碎的云。
只想要人轻轻的捧在手心,捧在手心便是最大的欢喜。
谢迟年站在那里,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
他看向窗外。
天上星河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