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挥挥手,他身后站着的大太监立刻弓着腰迎了上去,将陆丞相给让出去,陆丞相转身的同时,塞给了大太监一叠银票,后者收了,陆丞相才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离开。
走出去时,正好与前来的冯妃打了个照面,陆丞相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皇上的两个近身人说情,也许还能勉强平息皇上的怒火。
大太监重新弓着身回来,摊开手,将银票递上:“皇上,这是丞相给老奴的。”
老皇帝只是睨了眼,表情淡淡的,混沌的眸底波澜不惊,又重新闭上了眼:“嗯,他拖了这两日的原因是什么?”
大太监额头有冷汗垂落,恭恭敬敬禀告:“陆家那边昨日出了点乱子,听说丞相那小儿子跳了湖,后来丞相去看了,就派人一直守着。一个多时辰前,丞相带着人再次去了那四公子的住所,又唤了大夫来,随后就让人去找了冯妃娘娘,再来了这里。”
大太监每说一句,都压下心底的不安,生怕下一刻就要承受龙威之怒。
老皇帝依然没什么反应,嗯了声,随着门外一声禀告冯妃娘娘到时,老皇帝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大太监松了口气,弓着身前去时,视线落在一处,忍不住想:丞相这次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皇上什么美人没见过?如果不愿,直言即可,如今转了几道,还牵扯到男后宫的妃子,怕是……
陆丞相回去的路上心惊胆战的,等得知冯妃哄得老皇帝极为高兴,还得意留下侍奉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才暗暗咬牙想到那个千不该万不该赶到这个节骨眼生了水痘的小畜生,结果他一过去却扑了一个空,看守的十几个家丁对视一眼,将巫舟离开前的话禀告了一番,最后不安道:“……老爷,我们不、不会真的被一起处置了吧?”
陆丞相心里也咯噔一下,先前只顾得着急桃龄的事,差点忘了这一点,不能让这小畜生连累了整个陆家,瞳仁深了深:“你们放心,老夫岂是那等狠心之人?这件事你们一定要保守住秘密,等回了京,若是你们没感染上,老夫定不会亏待你们;若是感染上,老夫会给你们不菲的安葬费,尽可放心。至于那……不必再寻,尽管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得了不治之症还敢跑,他只当没生过这么一个小畜生。
老皇帝翌日一早就派人吩咐了下去,即刻启程回宫。
陆丞相像是从未带来这个幺子一样,一行人浩浩汤汤回了宫。而他口中“自生自灭”的巫舟,却是过得惬意。
系统暂时屏蔽了他的感官,他感觉不到那种痒疼感,无胤和尚不久去而复返,不仅给他带回了药,还有涂抹的药物,等服了汤药抹了药之后,他也就歇下了,翌日醒来,无胤已经出去了。
等他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无胤和尚已然回来,还一并置办了不少东西,并做了早膳,很简单,清粥加一碟青菜,没有油,纯热水烫了一下。
巫舟也不嫌弃,毕竟他此刻也没感觉,用了之后,这才隔着门询问无胤:“皇上可离开灵隐寺了?”
无胤这次出去就是去找他师父,说了缘由之后,从今日开始就不再去前院上早晚课。
无胤本来在打坐,闻言诧异地睁开眼,却并未回头:“小施主猜得不错,一行人已尽数离开。”
“小师父不好奇我的身份?”巫舟将三个蒲团放在一起,躺在那里,侧着身瞧着门扉的缝隙倒影出的青色身影。
无胤道:“小施主若是愿意说,贫僧洗耳倾听;若是小施主不愿,不说也可。”他既是愿意渡他,无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