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抱歉。”声调微微的提高,随后又紧跟着停下,那是一种不由分说的无奈。
“抱歉,四姐,我舍不下他,我也不想施舍。”
凉凉的月光之下,仿佛她所触及到的一切都是凉的。
伴随着一时间的五味杂陈,和那些无论如何也说不来的心思,她请请请的摇了摇头。
“小之,不怕忌讳,实话实说,我嫉妒你,你看的出来,我也要从未避着。可是你又何曾知道,我真正嫉妒你的,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并不是因为你在这个家里如何受尽了宠爱,那些东西我就算没有也不会在乎。”
“四姐……”
南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感慨于南溪此番的直接,却也不知道接过了四姐这样的一番话后,自己应该如何开口。
“不过小之,我想和你争一次。”
似乎是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似乎是的的确确的做足了准备,似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远比她通宵到大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困难。
可是就好比是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泼了出去,就无需想着该如何收回,那种感觉,其实很轻松。
“小之,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们是确确实实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很长时间了,我有眼睛,我看得到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说实话,我无意于拆散你们,我知道这样做的话委实没有必要……”
“四姐,其实你早就可以尝试,你若将这些华早日告知于我,我不会拦着;你若是早些将你的心思告诉殿下,或许你的心愿也会达成。”
也许是出于无奈,也许是出于同情。终究她还是打断了她。
南溪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打断。
“小之这话,是同意了我和你去争。”
“四姐句句不离‘争’这个词,但是四姐,你不是在和我去争,而是自己的心思。又的事情,只要你认为值得就大可以去做。”
“你知不知道,这话不应爱是由你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
“这些话我若是不说,四姐你难道不会更加怨恨于我?”南之有些哭笑不得地上前了一步,“既然如此我便说了,那件事情你想做就做,我不会拦着。只是希望,你不要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一种化不去的执念……”
“长风郡主,四姑娘,可……可算找到你们两个了!”
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跑来,匆忙而又冒失,一句话不间断地喘着粗气,看样子的确是十分着急。
“怎么回事?”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顷刻之间涌上了她的心头,那是一种莫名的心跳。
“长风郡主和四姑娘快些回去吧,将军和夫人都在等着你们……”
“等我们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圣旨!郡主,圣旨到了!”
……
嘉欲四年,三月五日,那天晚上,多云,无风。
那是南之长到十四岁以来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做这真正的天家威严。一台轿子,六七个太监,不过是因为腰间的那个明晃晃的腰牌,还有手中的那个在夜空中十分耀眼,却不过才写了寥寥几笔的圣旨,就另刚刚那般活跃的一大院子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即将落下的雨点仿佛也停了下来,搬家的蚂蚁也屏住了呼吸,。
那是南之十分难忘的一个生辰,那是她回家至今度过的第一个生辰。
殊不知,那也是她和自己的家人留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封地之上,最后的一个祥和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