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要靠生/母和养父的生命来交换,离开广陵宫的那一天,我娘抱着我狠狠的哭了一场,那时我以为,她是喜极而泣。直到她和纪叔叔的死讯传来,我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哭。”
汪听雪起身抱着他的头,温柔的把他搂进了怀里,“陛下长的这么好,你一个人,在凶险莫测的宫廷长大,还为他们复了仇,已经很棒了。”
她的衣襟似乎有些潮/湿,但汪听雪却假作不知,她抬头环顾着这小小的侧殿,“怪不得第一次见面,陛下就问我知不知道六月雪,原来这广陵宫,居然有这么美的一株六月雪。”
容承衍抬起了头,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看六月雪的眼中满是怀念,“是啊,不知道从哪飘来的种子。”
汪听雪走了过去,那六月雪开得繁茂,攀上了斑驳的栏柱,一路绕着宫墙蜿蜒。
“咦,快来看,这里有字。“
容承衍一愣,也跟着走了上去。
原来那六月雪顶开了侧殿紧封的雕花木窗,被汪听雪发现了藏在窗棱阴影里墙上的小字,清秀的字迹虽然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斑驳,但却还能依稀辨明其中的含义,“信女纪氏,今与夫君祝敏喜得麟儿,唯愿吾儿平安喜乐。”
容承衍怔怔的摸着那行字,哑声说道:“我原以为,如果不是我,她和祝叔叔也不会死。也许,他们就能幸福平安的出宫。或许,她也会怪我……”
汪听雪抬手覆住了他的手,“然而在她心里,你是她和小掌柜的儿子,是他们爱的结晶。”
这一刻,容承衍填上了最后一朵花,看着他上方炫目的寒梅图,汪听雪心中百感交集,原来,他迟迟不能填满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心中的心结吗?
郁结自己是亲人横死的诱因?真是……真是让人心疼的原因啊。
汪听雪踮起脚吻住了他,她第一次这么的主动,她怜爱的舔/吻着他,仿佛要借此说出心中的百转千回。
容承衍反手同汪听雪十指紧扣,张唇加深了这个吻,气息交换间,他沙哑的低语道“听雪,我现在觉得好感激。”
汪听雪樱/唇微翘,纤浓的羽睫一眨一眨的触着他,“感激什么?”
他笑了笑,“感激我能长大,感激元宵节那晚在窗前看见了你,感激……”
“喂!什么叫元宵节看到我,我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苏会长办的茶商大会吗?”
看着妻子因为惊讶而圆睁的眼,容承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抬手打横抱起了汪听雪。
“你猜……”
汪听雪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让我想想,所以,你就是那个帮穆元恢复记忆的故人,唉……你这家伙,真的藏很深啊。”
她伸出小手轻拧容承衍的耳朵,“还有呢?你还在哪见过我?”
容承衍小声的回来一句,引来汪听雪的惊呼,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廊腰缦回的碧树繁花里。
番外
承安五年
陛下励精图治,躬勤政事。登基短短五年来,不仅整饬纲纪,更任贤革新,抚定内外,一时间国朝上下政通人和,越发显现出海晏河清的盛世之景。
然而民间流传最广的,还是陛下的专情。随着边事的平定,很快就有大臣上书请陛下采选秀女填充后宫,以便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事却引起了陛下的勃然大怒,不仅劈面怒斥这些大臣只知媚上,更公然下诏,表示自己与皇后情深意笃,誓终生不置嫔御,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然而一直隐于深宫的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