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安全了?
她又在心里默默乞盼秦锦峰将来的继室不会是第二个陆佳茵。
……
刘明恕离开入楼的前一夜,安安彻夜未眠。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一边忍受着半边身子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一边在心里黯然难过。她只要一想到从明日起,就再也见不到刘明恕了,她心里就闷闷的。
白日的时候平平曾劝她至少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刘明恕,免得一个人在这里害相思苦,而对方却完全不知情。
安安翻了个身,抱着空荡荡的左边袖子。
她自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个正常人,只能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永世不让别人发现她和姐姐的存在。那些藏在昏暗箱子和衣橱里的日子,她从狭小的缝隙里抚摸阳光,在仆人的饭菜里寻口粮,在方瑾枝的故事里了解外面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却永远活着被发现、被焚烧的恐惧里。可是她有两个姐姐呀!有最亲最近的两个姐姐!
活下去,每天和姐姐们生活在一起,纵使永远只能躲躲藏藏,纵使永远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她已经很知足了。
后来,有一天方瑾枝告诉她有可能将她和平平分开,让她们做正常人。看着两个姐姐欢喜的样子,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做不了正常人了。
和平平分开前,她是人人喊打喊杀的连体怪物;和平平分开后,她是独臂人,甚至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健康地活下去,随时都有可能瘫掉半边身子。
她怎么敢去向喜欢的人表达心意。
安安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心口。锦盒是凉的,她的心是热的。也不知道会焐热了锦盒,还是会凉了心口。
忽然响起一阵扣门声。
“安安,还在睡吗?”刘明恕立在门外。
“没有,我已经醒了!”安安匆匆将锦盒藏在枕头下,急忙起身,去开门。
刘明恕推门进来,怀里抱了些东西。
“刘先生要启程了吗?”安安因刘明恕看不见,才敢抬着头望着他。
“嗯,这就走。”
刘明恕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缓缓道:“你身上的伤口特殊,想要彻底痊愈还需要一段时日。这里有几盒外用的药膏,还有几道针对不同愈合情况要用的方子,你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用。还有,之前给你吃的那种可以止痛的药不可多吃,若不是实在难以忍受,就不要吃了。”
安安重重点头,“我都记下了……”
刘明恕想了想,又说:“若日后你左边身子再复发变得毫无知觉,用药又无用的话,就寄信给我。那些药方下面有一处戚国肃北的住处,寄到那里去。我虽然大多时候四处走动,还是停在那里的时候偏多。”
刘明恕顿了一下,“若是寄出去的信一直没有回音,也可以寄信到宿国,让宿国太子妃转交于我。她……总会知道我在哪里的。”
安安自然知道刘明恕口中的那位宿国太子妃正是戚国的小公主,也是住在他心里的人。
她慢慢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
“如此,我这就走了。”刘明恕起身。
“刘先生!”安安一下子站起来,叫住已经转身往外走的刘明恕。
“嗯?”刘明恕转过身来,微微侧耳去听,似乎想要把安安的异样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