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出去的时候,没有再像往常那样亲昵地亲亲陆钟瑾的小脸蛋。陆钟瑾歪着小脑袋,越过挡着视线地奶娘,望着方瑾枝。他嘴里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却朝着方瑾枝伸出小胳膊。可是方瑾枝连头都没有回。
入茶看了一眼方瑾枝的脸色,柔声宽慰:“钟瑾还小,调皮些是正常的。”
“我愁的不是这个。”方瑾枝叹了口气,“以前只觉得那几个奶娘把钟瑾照顾得很好,今天才发现她们的性子都太软了,太哄着钟瑾了。”
方瑾枝有点忧心。
入茶想了想,才说:“做奴婢的总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等钟瑾再大一点,懂事情了,再慢慢教他也不迟。”
方瑾枝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平日里还是不能让他总和几个奶娘在一块……”
几个奶娘终于把陆钟瑾打理好,抱着他,把他送到方瑾枝身边。
陆钟瑾在奶娘的怀里不安分地转身朝着方瑾枝伸出短短的一双小胳膊,他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得娘亲不高兴了,有点小心翼翼的。
瞧着他这小模样,方瑾枝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她把陆钟瑾抱到怀里来,放在膝上。
“钟瑾以后不许再调皮,记下没有?”方瑾枝板着脸对他说。
陆钟瑾伸着小手,抓着方瑾枝发间垂下来的流苏簪,嘴里咿咿呀呀地哼,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那双大眼睛起先还盯着方瑾枝的眼睛瞅,可方瑾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方瑾枝发间的流苏簪吸引了,欢喜地又摸又笑。
方瑾枝笑着摇摇头,心里想着她的钟瑾还小呢。
她让入茶把梳妆台下面抽屉里锦盒拿过来,将系着桃木符和小木马的红绳仔细系在陆钟瑾的奶奶的纤细小手腕上。
看着陆钟瑾手腕上晃来晃去的桃木符,方瑾枝不由想起了静忆师太。距离她失踪,经过过去快两年了,竟是毫无音信。
“唔哦!唔唔唔!”陆钟瑾这才不看盯着方瑾枝发间的流苏簪看,而是举起自己的小手来,瞧着红绳上系着的桃木符和小木马,又是一阵咿咿呀呀。
“钟瑾不许把它弄坏了弄丢了,听见了没有?”方瑾枝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陆钟瑾的小额头。
“唔哦!”陆钟瑾抓着方瑾枝的手,指了指方瑾枝手腕上的小金铃铛旁边的桃木符,又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块。
他“咯咯”笑个不停,那意思好像在说:娘亲有,我也有!
陆钟瑾人小,又一大早就喊起来,前往皇宫的路上就趴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马车里,方瑾枝目光随意落在一处,默默发呆。
陆无砚拉了她一下,将她拉到怀里,问:“怎么了?因为今天早上钟瑾调皮的事情?”
方瑾枝摇摇头,“他还小,调皮些以后慢慢教就是了。我愁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还在犯愁他到现在都还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陆无砚又问。
方瑾枝又摇头,“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关系的,我是在想那六个奶娘虽然对他都很好,可是还是不能让他总和奶娘在一块,咱们还是应该把他放在身边来养着!”
“不行!”陆无砚直接拒绝了,“他夜里太吵了……”
当然,陆无砚并不完全是因为陆钟瑾晚上会醒过来,需要大人照顾,而拒绝将他放在他和方瑾枝的屋子里养着。
方瑾枝不吭声了,许是因为第一次做母亲,她有很多地方都想得不够好。她总觉得陆钟瑾的生活里好像缺了点什么,可是她又想不到。
马车到了皇宫时,陆钟瑾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