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过不去,她就真的完了。
她所有的现银都投了进去,难不成当真要血本无归。
马车行得很快, 车轮的轱辘碾在地上的声音很急, 哐当着响, 厚重的挡风帘子被疾风吹开了个缝,寒风顺着吹进来,打在程氏呆滞苍白的美丽容颜上, 更憔悴不堪。
“夫人……”白薇想宽慰程氏, 可是那是夫人几近剩下的全部嫁妆, 哪里是她安慰得了的。
白薇坐近了车门处,掩好了门帘,替程氏倒了杯热茶,送到她冰冷如雪的芊芊玉手上。
天阴沉着, 下半晌了, 大街上人不多, 而程府在外城处, 马车疾驰了半个多时辰后才到。
程氏身子发软, 白薇看在眼里, 立马先下车去扶住她。
偌大的写着程府的匾额挂在大门上, 程氏苦笑, 若是祖父还在, 她又怎么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早在马车停下时, 守门的小厮就去通报, 等程氏白着脸的看到出现在垂花门处,明显是来接她的爹娘,心中的恐慌和委屈再也压制不住了。
这个绸缎铺子是程氏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就为她挑好地段准备好的嫁妆,没嫁人时是由府里管着,是难得的好店。
嫁人时程家落魄,陪嫁一百多抬看着风光,其实里面水份很多,不然她也不会对银钱如此看重,好在程氏到底是程家受宠的女儿,嫁的又是国公府的公子,这间铺子就照着去世的程老太爷的意思陪嫁给她。
店铺的收益稳定,她能在程家里比那些个表妯娌过得风光,大部分都是靠这间铺子。
去年九十月份的时候,铺子里的生意突然变得更好了,短短两个月就给她足足赚了两千两银子,品质高的绸缎更是卖断了货,供不应求。
恰巧她进货的一个商人说他有大量的货,都是精品,是他另一个客人出了点事,急需换钱。但要一次性出售,不可分开卖,几经考虑,这个人都是合作半年多的,她在他手上赚了不少,于是她就把她所有的现银就都投进去了。
想到这,程氏走路的腿一软,差点就跌落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
那个人不会是诓她的吧。
肯定是。
程氏扭头道“爹,你赶紧去抓那个绸缎商人,对,他一定还没走,你赶紧去。”程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样的语无伦次道。
“抓什么抓,回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程父也心疼着女儿,可是事情他都不清楚抓什么人,天子脚下,谁知道迎面走来的衣衫褴褛的老头是不是给皇上倒夜壶的贵人。
程母瞪了眼语气不好的程父,没见女儿这么失魂落魄的吗,拉住程氏的手柔声道“若云啊,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怕,娘给你做主,”程母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是不是陆瀚欺负你了。”
女儿嫁给他是就不太光彩,他是不是现在记恨起来了。
程母心底发慌。
程氏愣愣的看着父母,心一点点沉下去,那个商人走南闯北的……
程氏夫妇簇拥着程氏进了屋,不多时传来一声暴呵。
派人去客栈询问,只说回江南做生意去了,后程家又派人到江南,已经查无此人。
程家自然是没办法查到这个人的,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不存在的。
他是陆恒从边关带回来的人,得陆恒的令,刚回来就扮成个绸缎商人和程氏接触。几个月下来的亏损得了程氏的信任,圆满的完成了陆恒的交代。
程氏悲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