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披着纯白小披风站廊庑下,这个时候不冷不热的,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
好像成了主子后她就更喜欢下雨天了,做在床边, 坐在走廊边,看看细细的雨从天上落下,心中平静又快乐,好像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雨水被冲刷走了, 留下的只有干干净净的一片空地。
她伸出手去接了点从屋檐上落下的雨水,凉凉的。
“姨娘,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这是生水,你现在怎么能碰呢?”巧儿操心的话响起。
双儿背对着她翻个白眼,她是有喜了, 不是生病了。
巧儿说着就过来拿了一块白棉布给她擦手, 双儿看她不容拒绝的表情无奈的收了手,擦着。
“姨娘,你今晚想吃什么?”巧儿看双儿不高兴的样子也不怕, 换了个话题问着。
“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双儿挑眉望去, 陆嬷嬷今天这么好心?
巧儿笑嘻嘻的摇头, “当然不是了, 嬷嬷给你的食谱可是跟大夫商量后定下的, 哪里能变呢。”
笑嘻嘻的巧儿看得双儿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的火,瞪了瞪心虚摸着鼻尖的巧儿,回房写字去了。
她每天都在坚持写大字,不求个多好看,能让她心静舒服就好,只是今天显然她是不能好好写字的。
双儿才摆好笔墨纸砚,没来得及磨墨,大门就被打开了,潘嬷嬷带着一大群丫鬟冲进来。
潘嬷嬷躬身行礼,“姨娘勿怪,三爷受伤,夫人吩咐我们来给三爷收拾下房间,这几天可能要劳烦姨娘去睡厢房了。”
潘嬷嬷说着心中也有几分唏嘘,按她说,这国公府里那么多的院子怎么就非得要山石院的正房来给三爷做房间,又是在双儿刚刚有喜的时候,可是得知三爷受重伤的国公夫人无论怎么都听不进劝了。
好在双儿以前就是住在东厢房的,是给三爷让房间,不算辱没她,不然让怀着身子的她心生不满,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双儿没在意潘嬷嬷要她搬房间的事,心神全被她口中的另一件事吸引,她捏紧了手中的方形墨,菱角硌得她手生疼,“嬷嬷你说三爷受伤了?”
“是,不过姨娘放心,现在三爷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潘嬷嬷忙道,“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刚才守门小厮冲进景泰院的时候不明不白的一句“三爷中箭,生死未卜。”吓得国公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了过去,一阵手忙脚乱,掐了国公夫人的人中苏醒后带进那个浑身是血的侍卫仔细盘问才知道了具体的事。
三爷为救皇上而中箭,身受重伤但没有了生命危险。
双儿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腿发软,跌坐在椅子上,换进了几个丫鬟来收拾整理。
潘嬷嬷见双儿身体无恙也松了口气,见一切井井有条的她便回了景泰院,陆恒一受伤,国公夫人恐怕也是没有那个心情安排事物的。
陆恒受伤本来不宜移动,可是围猎场皇上都住的是帐篷,更别说他们这些臣子了,不是个能养伤的地方,国公爷和陆珏一商量决定将陆恒送回京城,顾着伤势马车走得很慢,天黑以后,马车才从国公府的侧门进来,驶停在垂花门处,几个侍卫用担架抬着陆恒进山石院。
双儿一直等在屋内,听到院门处有声音后立即冲了出去,这时雨变小了,只有零星的雨滴,屋檐下有很多的灯笼,照得四周亮堂堂的,双儿清晰的看见陆恒惨白的脸色和他身上的被子上透出来的那点猩红。
双儿突然就走不动路了,她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