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他知道他并不是这个家真正的长子,愿望变了,他会给母亲养老,却没有那个权利牵她的手。她的手是属于两个弟妹的。
俞蘅看着她拎着东西,左摇右摆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最后融进人潮中,再也看不见。
“陆队,这边有个小问题想让你拿个主意。”
他转过身:“走吧。”
那边陈季舒忽然心中一动,回神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妈!你在发什么呆?”
陈季舒回头:“没有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你太慢了,芸芸饿得受不了。”陆滨皱眉。
“哦哦那快走了,别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陈季舒跟着他往家里走:“没办法,泽库安全区来了这么多人,食堂那个队老长老长了,我也是排了很久。”
“那你下次早点去排队,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哎哎知道了。”
回到狭窄家,她的儿媳妇刘芸噘着嘴:“阿姨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饿死了。”
“来了来了,快吃吧。”
安全区免费的食物就是那样,吃了不饿,味道却一般。
刘芸怀了孕,胃口更刁了些:“好难吃呕——”
陆滨忙去安抚她。
刘芸眼中含泪:“我想吃肉,不吃这些猪食……”
这个时间段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安全区住得又窄又挤,几乎说几句话就能被左右前后邻居听到。
要想吃得好些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肯吃苦,安全区有很多工作能做。之后得到贡献点,自然就能吃些好的。不过有再多贡献点的人,也不会放弃这一份免费餐,所以安全区里头几乎所有人都是吃这免费餐的,最多在此基础上添些好的。
人家吃着饭呢,说什么猪食呢?会不会说话?
陈季舒被邻居找:“你这个媳妇儿不行啊,现在谁不是家家户户吃这个?”
“是啊太娇气了,别说怀孕了,这些年谁还没怀过孕似的,就她金贵。”
陈季舒赔不是:“她小不懂事,大家别生气别生气。”
八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很是艰难。她以前自得自己将孩子教得好,学习优异,性格开朗乐观。却没想到他们连一点苦都吃不了,十六七岁已经算半个大人,他们却还像个孩子。
在和平时期这没什么,现在却是大问题。
突然从象牙塔里掉进困境里,她的儿子竟然变得颓丧起来,到了现在还是软绵绵的。
她赔不是之后就把门关起来。
陆滨这时候才说话:“妈,找妹妹拿点肉吧,她不是在农区工作吗?”
陈季舒脸一黑:“不准去找她,她也不容易,哪里能无缘无故从农区里给你拿肉。”再说陆潞也有自己的家庭,贡献点怎么能老是给娘家用?
刘芸嘴一瘪,眼巴巴地看着丈夫。
陆滨脸一沉:“你不去我去。这是我儿子,你不管我自己管。”难得硬气,却让陈季舒气得要死。
陆家的家庭矛盾俞蘅是不知道,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等一下。”路上俞蘅忽然叫停车,勤务员就慢慢地将车停下。
他趴在唯一的车前窗往外面看——黑色的影子在若隐若现。
“把车往十一点钟方向开……好了停,打开抓手。”
外部装置打开,机械手伸出去,俞蘅细细地控制,将地上那东西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