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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章】
前竟没有半点征兆,想是为了堵悠悠之口的托词而已。我倒听闻,淳贵妃是死在禁宫中一口水井之内。”

    沈怿紧闭唇角,静静地看着她。

    “宫里人说贵妃是失足落水,可当时她身边一个宫女也没有,这不奇怪么?而且侍女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王爷一人站在井边,算算看,十五年前他才八岁多,年纪那么小,定然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去。可是事情就是这么意想不到。贵妃和皇后不合,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巴结皇后,到底是体内流着羌族人的血,小小年纪便如此……”

    “不是他做的。”沈怿忽然平静地出声打断。

    书辞抬起眼皮,拿手指慢慢摩挲着瓷杯,扬了扬眉,“你怎么能肯定不是他做的?”

    他翻过一个杯子,垂眸拎起酒壶给自己斟满,“这种市井谣言你也信。”

    她闻言,淡淡道:“我本来就是市井之人。”

    这话的确令认无法反驳,沈怿似笑非笑地哼了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共喝一壶,很快便见了底,因怕明日睡醒头疼,书辞泡了杯醒酒茶给他和自己润润嗓子,子时不到就下了逐客令,阖上窗熄灯休息了。

    沈怿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天际飘着团厚厚的云,被月光照着,被夜色熏染着,像朵隐藏暗雷的乌云。

    深邃的长街在他脚下蔓延,仿佛没有尽头,微风里,路边的灯笼发出幽暗的光,左右摇曳。

    不知是不是旧事重提,只觉得烛光死气沉沉,像极了那个女人的眼神,带着阴毒和怨恨。

    宫灯如血,帐幔蛇信子般晃动,侍寝后的暧昧气息还没有消散。

    她捏着步摇狠狠地扎下来。

    “他的孩子,谁要给他生孩子。”

    “你们沈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尖锐的刺痛划破皮肉,珠帘在头顶上叮咚摇晃。

    她满手是血,笑容近乎残忍。

    “沈怿,你也该下地狱。

    “这一辈子孤独终老,没人真心爱你,没人站在你这边,永远活在杀戮、血腥和残暴之中,连你最爱的人也会死在你手上……”

    倒春寒的风卷扑在他面颊。

    沈怿忽然停住脚,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足底爬至全身,他环顾四周,这一刻仿佛天地间皆是扭曲无形的。

    路上挑着扁担的小贩战战兢兢地望了他几眼,快步跑过去。

    他闭目深深吸了口气调息,手握成拳,负在背后,随即若无其事地朝前迈步。

    言家府邸热闹了半个月才消停下来,校尉和总旗果然是天差地别,言则如今从里到外换了身行头,出门高头大马骑着,左右跟班鞍前马后地侍奉着,人逢喜事精神爽,就不提有多威风了。

    他在军营里出了名的厚道人,此后更被作为激励后辈的典型范例。将领们操练时逢人便说,瞧瞧人言校尉,踏实肯干,闷声发大财,这不,熬了几十年可算熬出头了。

    活脱脱的范进中举!

    阳春三月,气候已渐渐回暖,满城花开,夹道里的杏花铺了一地,锦绣成堆。

    陈氏应付完了登门拜访的客人,如今也有功夫整理家中琐事了,既然当家的高升,屋内的陈设与下人也不能太过寒碜,于是张罗着再买一两个丫头,雇一两个打杂的仆人。

    书辞和言书月闲着没事干,也被赶出来置办些脂粉钗环。

    出门就近叫了两顶小轿。

    紫玉挎着篮子,跟在书辞轿子旁,摸了摸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和那几张数额相当可观的银票,不禁感慨:“大都督府果然是财大气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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