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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廿三章】

    大夫看完了脉,摇头叹道:“是发烧,哎,怎么给淋成这样,年轻人出门还是要记得带伞的……赶紧把湿衣裳换下来,喝碗姜汤去去寒,我这就开方子抓药。”

    姜汤早有备好的,那边的店伙端着碗过来,沈怿搀起书辞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她烧得神志不清,大约是觉得不大舒服,手脚也显得极其不安稳。

    “你坐好!”沈怿不习惯照顾人,扶着她满腹无奈。

    才将她一边胳膊摁住,就在低头那一瞬间,书辞的手正勾到他耳边,鬼使神差似的把他脸上的面具打了下来……

    充满邪气的银色面具在地上轻弹了两回,平平稳稳地躺在上面,斜飞的眼眶后空荡荡的,没有了人的依附,看上去毫无生气。

    烛火下的那张脸英武不凡,一双星眸凝威,眉宇间锋芒尽显。

    大约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伙计手里的姜汤亦不甚摔落在地,瓷碗碎裂之声随之响起。

    “真对不住,这位爷您等等,我这就去再盛一碗……”

    趴在柜台上写方子的老大夫扶了扶西洋镜,眯着眼睛朝这边看。

    沈怿盯着脚边的面具,神情平淡地垂眸抿了抿唇,随后缓之又缓地转过头。

    床榻上的书辞已合上双目,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从紧拧着的秀眉能看出她睡得并不安稳。

    一旁站着的几个伙计还在不住的道歉,他面色如常地拾起面具,吹了吹上面的灰。

    一夜雨疏风骤。

    梦里如在深海浮沉,时而轻飘时而沉重,还有时爬上了火焰山,热得人喘不过气。

    书辞是从泰山压顶中醒过来的,望着身上堆得跟座楼似的被衾,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勉强挣扎着坐起身,一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桌上一灯如豆,茶盏还冒着余热,细瞧周围的摆设……倒像是个客栈。

    可除了她,屋内竟再无别人。

    脑中虽一团浆糊不甚清晰,但昏迷前的情形还依稀记得些许。

    大雨,药堂,油布伞,一个面具人。

    某个昼伏夜出的贼肯定就在附近,书辞张望了一会儿,于是刻意清了清嗓子。

    客房门外,沈怿正垂头静静望着手里的面具,沉默的思忖着。

    他在想,昨天的那一瞬,书辞到底有没有看清。

    如果她看清了问自己,待会儿要如何解释;如果她看清了却不问,自己还要不要解释?

    背后听到书辞在咳,原本没打算搭理,然而那咳声越来越夸张了,担心她再这么咳下去会把小二招来,沈怿叹了口气,还是将面具再次戴上。

    “咳咳咳……”

    “别咳了,又不是得的痨病。”他颦眉推门进来。

    书辞坐在床上,面色比之前瞧着是红润了许多,她唇边含了一抹浅淡的笑:“就知道是你。”

    沈怿绕过桦木桌走到她床前,眼睑垂下,淡淡地瞧着她,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是我什么?”

    书辞此刻也仰起头,双目间带有明显的探究和敌意,定定地与他对视。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般相望了快有半盏茶的时间。

    就在沈怿快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书辞忽然微微启唇,语气带着迟疑:“你……”

    他在面具后不可见地皱了眉,硬实的脖颈处,喉结上下滚了滚。

    书辞认认真真地把他又打量了一次,语气低沉:“你之前是不是……”

    沈怿僵立着,薄唇不自觉地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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