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书名默了默。
“我还是睡觉吧……”
老道士笑了笑,“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书辞颇为无奈地托腮摆弄手边的小册子,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模糊的言语声。
王府的侍卫皆在门外守着,堵了个水泄不通,观中的小道士端了热茶想送进来,被拦着从头到脚盘搜了个遍,几乎欲哭无泪。
“大爷、大爷……小人真的只是个送水的。”
侍卫们不由分说地揭开茶壶,动作熟练地拿银针试毒,又凑过去猛一通嗅,眼见一切正常,方才让路。
“多谢,多谢。”
“时候尚早呢,你现在哪有睡意……”茶水滴溜滴溜满上,老道士顺手接过来,一面喝一面道,“我劝你还是看书,这东西挺好使,每当我夜里睡不着,读几行很快便困了,百试百灵。”
书辞:“……”
“你真是道士?”她抿了口茶,随意问。
“以前是学医的,因为贪玩没学好,后来发现当道士比给人治病赚钱,就改了行。”
“那你是怎么被驸马看中的?”
掩真大掌一挥:“这就说来话长了……”
小道士换好了热茶,呵腰退出去。
门口的侍卫们犹在警惕戒备,他瞧了眼桌上的茶壶,笑道:“几位大爷,茶水够么?要不要再添点。”
对方并未在意,颔首道:“就添点吧……是热茶吗?”
“是热茶,才烧好的。”小道士说着把手上大茶壶中的茶汤全倒了进去,滚滚的白烟在寒冷的四周迅速消散,盖上茶盖,临行前他又多看了这茶水几眼,唇边带着笑,恭恭敬敬地离开。
炭盆内的火星忽明忽暗,书辞支头在听掩真讲他那段冗长的峥嵘岁月。
北风在院中呼啸,无孔不入。
她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那茶水有问题的,大概是发觉窗外噗嗤噗嗤掉雪花的声音变小了,也或许是因为掩真说话说到一半渐渐没有了动静,耳边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眼皮越来越沉。
视线里的老道士正歪头倒在地上,有半边须发落到了盆中,火苗沿着末端慢慢燃烧。
书辞本想出声提醒他,刚欲开口,眼前却骤然一花,天旋地转似的,瞬间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