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惊雷。
夏夜的建康,一束大雨仓促间便落下,而且形成倾盆之势。
也就是在听到这道惊雷声的那一刹那,郗超顿时醒悟,暗道:莫非刘先生之意,是暗指太后会扶琅琊王即位,而让会稽王继续主政……如此一来,琅琊王虽然位登大宝,恐怕却始终难以亲政,与傀儡无异!
是了,定然是这样!
否则,以太后之德,肯定会选择会稽王即位才对!
她并不是贪恋太后之位的妇人!
望着帘外的大雨,郗超微微一笑,说道:“文度,看来今日,某还得在府中叨扰一个晚上了!”
对此,王坦之倒是没有意见,笑道:“嘉宾只管在此留宿。”
二人对视一眼,便各是一笑,只是心中所想之事,都已经不在二人之间。
……
牛车行到渡口,改换乘船,塑游而上,不七日而至夏口。
船上,马钺与冉操商议道:“主使,若再乘船,便往江陵去矣,可要改乘?”
问话的时候,马钺的目光,有些闪烁。
不过,他强自镇定,片刻间闪烁的目光已经不见。
冉操好似未曾察觉,淡然答道:“你我乃是出使氐秦,又非是前往西府宣旨,自然要改乘牛车,往南阳、洛阳而去!”
“主使是欲取道宛、洛?”马钺似乎有不同意见。
冉操只好说道:“莫非马都尉另有高见?”
马钺说道:“不如取道上庸,再往魏兴,直面秦兵,呈上使节,邦国之交,不犯来使!”
这个马钺果然不简单,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其实,冉操说的取道洛阳,从洛阳入关往长安道路也近,而且还要方便得多,也安全得多。
因为那边,是氐秦防范最为严密的地带,乃是关中要地。
冉操他们是晋国使者身份,纵然两国为敌,相信氐秦也不会为难前来求和的使者,除非他是想和晋国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很显然,氐秦大权新立,根基尚不稳定,他们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和晋室谈判的机会。
可若是从上庸取道魏兴,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现在魏兴守城的士兵,前不久才和晋室的兵马交战,心中肯定警惕,而且说不定脾气还不好……
且不说这些士兵刚刚打败了晋室,会不会骄纵,就是这些士兵因为与晋室交战而造成过伤亡,只怕他们就不会轻易放冉操这些人进城,更别说帮他们通报传达来使。
冉操看着马钺,饶有兴趣地样子。
片刻后,冉操笑了笑,说道:“那好,便依马都尉之言,我们前往上庸,早日到氐秦,也免得日常梦多……”
马钺大喜,便吩咐停船,领人下船去了。
冉操唤来应奴,在耳边说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