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王!”王坦之轻声呼唤。
司马昱回过头,他似乎正在想事情,见到王坦之颇为意外,问道:“汝来作甚?”
王坦之答道:“欲见太后与天子!”
“所为何事?”
“言陈殿下之事,天子刚刚继位,此时内外风云变幻,朝中断不可无殿下坐镇呀!所以,殿下万不可请辞,固所辞耳,太后与天子亦不当听!”
“太后与天子之意,岂是你我臣子能断?”
司马昱好像听了王坦之的话,还更不开心了。
王坦之不禁问道:“莫非殿下,真的去意已决?”
司马昱向来将王坦之视为可以信赖的人,他想了想,答道:“桓温负我,若不是他,何至于此?琅琊王登基继位,教本王还有何理由,留在朝中耶?故而,孤只能请辞,以表全忠心了!”
很明显,司马昱并不是很情愿,就这样离开朝堂。
王坦之听了,心中这才欣慰一些。
然而司马昱又说道:“为今之计,只能乞求太后能看得明白局势……”
“唉,若殿下不在朝中,则何人辅政?臣下名望卑微,断不能为之。至于陆始、庾侯等人,亦无可能挡西府军者!一年之内,刘尹与谢豫州相继离世,谢万接替谢豫州之位,又北伐未归,江东兵马空虚,天下无人可与桓温争锋,将来这辅政之位便非桓温莫属……若到此时,晋祚休矣!”
“王侍中,此言可逆耳也!”
司马昱大惊,连忙对王坦之说道:“你与本王一道,等下一起进宫面见太后!”
王坦之大喜,连忙答应。
……
都城之中,桓温乘华盖车驾,横行无忌。
车驾旁边,左右拱卫。
桓温听到一个消息,便对旁边行走的郗超说道:“会稽王与侍中王坦之一齐进宫,求见太后与陛下,你怎么看?”
郗超笑道:“自然是为朝廷挽留会稽王之事。”
桓温沉吟:“王侍中必定于太后与陛下之前,中伤我等!”
然后,桓温又看着郗超问道:“你可有办法?”
郗超道:“不动如山!”
“不动如山?哈哈,好一个不动如山!”
郗超笑了笑。
桓温突然又问道:“若是某,欲使会稽王离开都城,离开朝中呢?”
郗超突然愣住,表情也僵住了。
“若会稽王不在朝中,那辅政之位非我莫属了!”桓温打了这样的算盘。
郗超连忙摇头,说道:“明公不可!”
“哦?”桓温看着郗超,因为郗超情急之下的称呼,是视他为主了,很正式,所以也引起了他的重视。
“有何不可?”
“明公,建康非我等久留之地,此前在下已经说过,此处并非养龙之地,无险要关隘,而且江南豪强多聚集于此,昔日王敦、苏峻之乱,犹历历在目,将军岂可重蹈覆辙?荆襄之地北拒宛洛、东临江左、南控吴越、西挟巴蜀,乃兵家必争之地,将军又何必舍弃宝地而使自身,居于无险可守的建康之中?若如此,则终将四处遭到掣肘,致使拳脚难以伸张,则大事难成……”
郗超的分析,有理有据,而且头头是道。
这让桓温不禁怀疑了,问道:“此处真有如此差劲吗?”
郗超道:“凡事过犹不及,虽然如今西府强盛,可将军是否认为,已经有了资本与天下士族决裂,行当年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