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北泽的想法是这样的:回家=寻求庇护=逃婚=跑路。
“顾北泽,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跑了啊?”见他沉默不语,钟请离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
“……不知道你能跑到哪里去?”他还在死鸭子嘴硬。
相同的话,已经说了三遍。
“户口簿不在我这儿,我要回家拿。”钟请离解释完还调侃了他一句,“不像某人,说拿户口簿就拿出来了,姐姐要拿户口簿用一下都得跑到弟弟这儿来要。”
顾北泽“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第一,我这是提前为领证做准备。第二,顾知薇估计到死都用不上户口簿,来完成和某人结婚的程序,所以不用担心。”
只要一提到对方就把对方往死里损是顾家姐弟的优良习惯之一。
从她的父母那儿拿到户口簿并没有顾北泽想象的那般曲折艰难,一向对他很有成见的魏穆看到女儿铁了心要嫁,也就没为难他。
不过警告还是少不了的,如果他干做出一点儿对不起她的事,他必定饶不了他。
给了正熟睡的儿子一个额头吻,钟请离又坐上车,驶向市区。
倒是顾北泽在副驾驶安安静静地坐着,莫名有种小媳妇的既视感。
不是他不想帮忙开车,而是他喝了酒,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顾太太了。
等等,那酒酒劲怎么这么大,他怎么能醉成那个样子?
这着实令人费解。
现在他的脑袋仍然晕晕乎乎的,他此刻之所以清醒也不过是凭着他的意志力硬撑着而已。
他绝对不能再让她从他身边溜走,所以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刻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看得出来她已经很累了,却一句抱怨也没有。
到达民政局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这个时间点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俩可以说是相当于神经病的存在。
一同去了车后座,钟请离枕在他的腿上,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和他商量,“我先睡会儿啊,真的撑不住了。”
顾北泽用手勾起她一缕长发,望着她的惊为天人的睡颜,将那缕长发绕着圈。
万籁俱寂。
听着她细匀的呼吸声,睡意渐渐向他袭来,他本就酒劲还没过,加上放松了警惕,也就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
睡眼惺忪的他一瞬间清醒,像是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下,冰凉刺骨。
被骗了,果然被骗了……
他慌慌张张地开门去找,那种可怕的恐慌感再次弥漫至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可是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像是个无底洞,不断地折磨他,永远没有尽头。
四下,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像是处在一片浓雾中,迷了路,不管多么渴望冲破这层无形的屏障,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直到天空中射进了一缕阳光,拉着他的手,带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顾北泽。”
是她的声音。
他不会听错。
转过脸,她就站在他的不远处,有些无奈地望着他。
“顾北泽,请问你除了行为艺术,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吗?一大早的,像个傻子一样在街上乱窜,你没看旁边人都看着你呢吗……”她拐弯抹角地嘲笑他,笑声像风铃一样,在清晨的风声中荡漾起来。
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紧紧抱住她,拥抱住他生命中最灿烂最美好的光景